有。”綰綰似是有些困惑,皺眉道:“日前我對楮哥哥說,你叫我婆娘,楮哥哥笑了很久……”
阿筠皮笑肉不笑道:“所以呢?”
“楮哥哥的笑很好看,我從沒見他那麼笑過。”綰綰臉上露出夢幻般的的微笑。
“花痴。”阿筠一臉鄙視,說著,又朝草叢裡吐了一口口水,瞬間周遭草木迅速枯萎。
綰綰有些尷尬,臉紅道:“就連碧水也笑了,你見碧水笑過嗎?”
阿筠哼道:“我出生後還沒見過碧水,怎麼見她笑?”
“也對,反正別人笑,都能說的過去,但碧水笑就詭異了。一定是這個稱呼有問題。”
阿筠摳著手指,眼珠轉了轉,沒好氣的剜了綰綰一眼,叱道:“一群迂腐之人,哪能通透‘婆娘’二字究竟蘊含了哪些大智慧?不理也罷。”
綰綰眉卻越皺越緊:“我當時覺得起疑,就到大街上抓了一個老婆婆叫婆娘,那老婆婆直接送了我兩個字。”
“真乖?”阿筠眨著眼睛嬉皮笑臉道。
“瘋子。”綰綰生氣道:“那婆婆說我是瘋子。她說我在罵她。”
阿筠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拍著小粗腿,感嘆道:“迂腐,迂腐啊……”
綰綰本來以為阿筠是故意戲耍她,所以才會這麼叫她,但現如今見他這樣,瞬間覺得自己想法太邪惡了,阿筠這麼小的孩子,不可能會那麼壞的,也許一切只是誤打誤撞。
綰綰遲疑道:“阿筠,或許這個稱呼真的有問題,所以別這麼叫我了。”
阿筠沒好氣道:“隨你,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一番良苦用心,怎到了你這裡,反倒成了包存禍心?”說著,又是狠狠拍了兩下小粗腿。
綰綰愣了愣,“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幾時說你包存禍心了?我沒這麼說過。”
“罷了,罷了……又不是第一日受委屈了,我早已習慣了。”阿筠雙手背後,小的不能再小的身體在湖邊轉了轉,老氣橫秋的像個小老頭。一個身體低的不能再低的小老頭。
“你這湖怎麼回事?是不是該換水了?女孩家理應乾淨一些,你看看,這都死了多少條魚。”阿筠指著湖水中漂浮起來的死魚,死蝦,又看了看綰綰,撇了撇嘴,表情嫌棄到家了。
“無名湖的水很乾淨。”綰綰的聲音隱隱有些緊繃,從阿筠身後緩緩響起。
“那定是吃了什麼髒東西。”阿筠拍拍手,義正言辭道:“事先宣告,以後但凡產自無名湖的魚蝦,我絕對不吃。”
綰綰開始有翻白眼的衝動了,攥緊了拳頭,原本忍忍也就過去了,但終究沒能忍過去。
“阿筠,你剛才在我湖裡接連吐了好幾口唾沫,毒氣蔓延,周圍湖面上,那些魚蝦保命不及,全都禍及生命,一個個上躥下跳,短短一會功夫,這些魚蝦全都喪命在你的唾沫之下。所以有一點你倒是說對了,它們的確是吃了什麼髒東西喪命的,不過那髒東西不是無名湖水,而是你的唾沫。”
阿筠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咳了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隨即清了清嗓子,隱下心虛,從綰綰身邊走過的時候,對她不耐煩的說道:“該走了婆娘,我娘等你好一會兒了。”
“我說了,不要再叫我婆娘了。”綰綰在阿筠身後憤憤的咬牙吼道。
阿筠伸手塞著耳朵,走路大搖大擺,敷衍點頭:“好的,婆娘,你不喜歡,以後我就不叫,這樣可好,婆娘?”
“阿筠——”這一次,綰綰聲音尖銳,為什麼很想把這個小孩重新塞到鳳夙肚子裡?簡直是惡魔再世。
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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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城郊外。
夜色中,猶見兩位道人,身穿灰衣正在慢步前行。
為首道人四十出頭,面目嚴肅,揹負兩把劍,一把紅桃木劍,一把陰陽流光劍,左手握著一輪陰陽輪盤,看其神色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在他身後,有一位年輕道士默默跟著,模樣英俊,眉宇間英氣逼人,眸色清澈。少年緊跟前方道士身後,環顧四周,也如他師父一樣,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莫言……”
莫言上前:“師父。”
中年道士轉過頭,看著莫言,“你自小在道教中長大,法術盡得我真傳,若是遇鬼害人,你誅還是不誅?”
莫言低頭,片刻後,抬頭:“害人之鬼,徒兒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