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邁步上前,坐在楮墨對面,平靜無波的說了一句:“看得出來,你似乎很喜歡犬子。”
“她的孩子,我自是喜歡。”楮墨“啪嗒”一聲將黑色棋子放在了棋盤之中,他已經開始行棋了。
這話挑釁意味很濃,但燕簫……一聲不吭。他向來冷靜,也最能沉得住氣,如今聽到這話,也只是聽聽而已,畢竟孩子是他和夫子所生,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縱橫陳列,宛如朗朗乾坤,被兩個男人掌握其手。
燕簫淡淡開口:“我以為你已經回到了楚國。”
楮墨拈起棋子落盤:“白玉川不死,我便一日不出大燕帝都。”
“聽說,你在楚國還有一位替身帝皇,易容之後,跟你長相甚為相似,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不擔心他趁你不在,心生謀逆,藉機奪位嗎?”燕簫佈局縝密,下棋速度又準又快。
楮墨笑的迷人:“比起替身奪位,我更關心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你說呢?”燕簫淡笑迎合。他把細作安排在了楚國,楮墨又怎會沒有故技重施?
楮墨眸色收斂,目光重新落在棋盤上,漫不經心道:“說說你吧!今天東宮人來人往,你是從哪兒出來的?”
燕簫語聲譏嘲:“你在草堂挖的地道甚合我意,就是頂部太低,出入彎腰,需要改進。”
楮墨眉間含笑:“如果有一天你雙腿像我一樣無法行走的話,或許出入地道會讓你覺得舒服很多。”
燕簫薄唇微勾,繼續對弈:“白玉川預計今夜將殺進皇宮。”
“那麼……到時候見。”
最後一子落下,勝負已定。
黑白棋子,各佔半邊棋盤,相互牽制。
此弈,平局。
宮妃,深宮軟禁
帝都鬧市驚現燕簫身影的同時,在輓聯飛揚,冥幣飄落的東宮合歡殿,還有一位假太子躺在棺槨之中,氣息盡斷。愛睍蓴璩
她叫綰綰,應燕簫所需,幻化成他,瞞過眾人耳目,以便魚目混珠。
正午過後,三個時辰已過,綰綰前往無名湖稍作調息,便跟隨三娘前往深宮。
燕簫宮妃不久前被帝君帶進了皇宮,帝君意欲何為,作何打算尚不可知,但唯一敢肯定的是,定然凶多吉少。
鳳夙等人處境確實凶多吉少轢。
帝君將他們帶進皇宮後,直接軟禁在幽幽深宮大院,重兵把守,插翅難飛。
幾位宮妃,平時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可以這麼長時間的齊聚在一起,只不過每個人都被一片不安和絕望籠罩著,陷入難得的沉寂之中。
並非人人如此,也許在這些人裡面,縈繞在她們心頭的從來都不是不安和絕望,而是對於前路的茫然篚。
燕簫宮妃原本就人數凋零,寥寥無幾,如今白芷雙眸俱瞎,武寧跳樓殉情,唯一安好的便是秋寒月和鳳夙,當然還有一個同樣瞎了眼的顧紅妝。
顧紅妝身為燕簫的夫子,但卻未能倖免於難,如今安靜的坐在室內一角,只能從她微微緊抿的唇,窺探出她的喜怒。
如今這種場面,多少讓人感慨萬千,唏噓不已,不知道燕簫看到之後會做何感想,他的女人死的死,傷的傷,僅憑“淒涼”兩個字又怎能詮釋其景?
最先說話的那個人竟然是白芷。
“他挖了我的眼睛。”短短一句話,無頭無尾,卻讓聽者心頭一顫。
至少除了鳳夙外,秋寒月震驚不已,而顧紅妝更是微微張開了嘴,縱使白芷沒有明說那個他是誰,但除了那個他,不會有誰了。
“……”顧紅妝選擇了沉默。
白芷話語譏嘲:“他可曾把眼睛歸還給你?”
“……”回應白芷的依然是沉默。
“一大清早他挖了我的眼睛,沒隔多久就傳來了他的死訊……呵,真可笑。”白芷尖銳的冷笑著,聲音嘶啞悽迷,久等不聞顧紅妝說話,不禁怒聲道:“顧紅妝,你為什麼不說話?”
顧紅妝終於一掃之前周身溢滿的死寂,唇角竟然帶著歡欣的笑意,就連語聲都輕快了許多:“無話可說。”
他果然沒死,她就知道他那樣的人,怎會到頭來死在一個女人的床上,而且那個女人還是……
之前聽聞噩耗,鋪天蓋地的絕望和恐懼,在這一刻悉數被抽離而走,當痛苦不再是痛苦時,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耳邊響起白芷冷冷的聲音:“確實該無話可說,我原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