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跌坐在地。
怎麼會這樣?
這個孩子竟是小鬼王?
短暫的震驚過後,軒轅澈抱起眼神憤恨的小鬼王站起身,猖狂大笑起來,“上天憐我,小鬼王現世,我必將天下鬧個雞犬不寧。”
“什麼是小鬼王?”阿筠覺察出了異常,驀然望向莫言。
只見莫言臉色慘白,竟輕聲呢喃道:“天下要大亂了。”
小鬼王投胎年紀尚小,一旦軒轅澈消除了小鬼王的記憶,致使小鬼王為他所用,那麼塵世所有厲鬼將會臣服小鬼王,心甘情願為鬼王驅使,屆時用“生靈塗炭”四個字都難以形容亂世天下。
“喂,什麼是……”阿筠止了話,只因軒轅澈抱著小鬼王徑直朝他走來。
阿筠下意識後退,當黑影籠罩在他身上的時候,軒轅澈已經把他鉗制在了一側懷裡。
於是,阿筠和另一側的小鬼王四目相對,阿筠目光似是受了什麼牽引一般,眼神一時漆黑無比,一時殷紅似血,竟和小鬼王恐怖雙瞳顏色,有著驚人的一致……
車裂,慘遭酷刑
偌大帝都宛如死城,狂風席捲間,旗幡被風吹動,層層疊疊,宛如陰司鬼魅。
對於鳳夙來說,此刻還沒到晚上,但行走帝都,卻有一種掉進地獄的錯覺感,那是一個混沌不清的模糊世界,除了霧氣,觸目皆是一片漆黑,似乎天地間除了黑色之外,再無其他顏色。愛睍蓴璩
濃濃的霧氣中,彷彿魑魅鬼蜮隨時都會掙籠而出,一片晦暗陰沉。
天象大變,天地一色,勢必有人利如刀鋒,屆時一挽狂瀾,改變戰局。
鳳夙手持佛珠,步伐堅定,行走間自有一派說不盡的瀟灑和雅緻轢。
此刻的鳳夙,說她宛如天女降世而來,也沒有人會心存質疑,只因那般的光漫天地,女子沉著前行,倘若可以恣意縱馬,定是罕世美景一幅。
孤傲女子,萬物寥廓,行走霧氣之中不多時,前方似乎有模糊的身影緩緩進駐視線。
步伐微微一滯,隨即便恢復平靜無波糨。
濁世紅塵,霧氣縈繞,那麼濃,好像能夠遮擋所有的清明,但他和她的雙眸就那麼凝定在帝都大街上,穿過虛浮的霧氣,相識對望中,眼波間流露出的複雜感慨,足以勝過任何情事牽繞。
她,站立長街中間;而他,坐在輪椅之上,碧水形影不離的跟隨在楮墨身邊,站在他身後,手持長劍,那是臣服和保護之姿。
鳳夙忽然間覺得,楮墨和碧水原本都是當世豪傑人物,極致的出類拔萃,但就是這麼出色的男女。楮墨的雙腿殘疾,需要依靠輪椅度過漫長的一生,而碧水卻是一個天生的啞巴,不會說話成為她一生的致命傷。
都是可憐人,都是被塵世遺棄傷害的可憐人,但就是這麼兩個人奇異的捆綁在一起,她依靠他而生,而他依靠她來看天下,並且血染天下。
都在心懷目的,沒有誰心甘情願的為誰在付出……也許並不盡然,人心都是肉做的,多年相處,即便算計利用不斷,但又怎會沒有日久生情。
鳳夙所說的“日久生情”指的並非是男女之情,好比她和燕簫,師生相處八年,最初的時候其實跟楮墨和碧水很相似,明明依賴對方而生存,卻始終在內心深處留了一方退路……原因很簡單,彼此不相信對方,總覺得有一天利益來臨,他或者是她都會成為彼此眼中的犧牲品。
楮墨是個心氣很傲的人,鳳夙想,如果碧水不是天生患有啞疾的話,楮墨會允許那樣一個完美無缺的碧水時刻跟隨在他身邊,提醒他的殘缺嗎?
也許,正因為碧水是殘缺的,所以楮墨才會允許一個殘缺的人在他身邊漠然跟隨。
同樣都是殘缺的,達到心理平衡的同時,無謂鬱結難舒,也許有時還會覺得上天其實很公平,在他遭遇不幸的時候,有人早已比他先一步承受了不幸。
街頭偶遇,默契一笑,鳳夙邁步走向楮墨時,忽然有聲音忽遠忽近,終於從暗夜裡猙獰而出。
聲勢淒厲,帶著毀天滅地的恐懼和壓抑。
那一瞬,鳳夙和楮墨的臉色都變了,紛紛看向鳳夙身後,那裡有大團的黑氣開始以雷霆之勢洶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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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白虎門。
綠蕪被獄卒押解,漆黑的世界,寂寞的風聲,沿途花草泥土香味濃郁。
在死牢裡,她問獄卒:“你們要帶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