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口不能言令我永遠無法拒絕別人的要求。師父卻說我天生慧根,生來便是除魔伏妖的,我此生命數早已是上天註定,逃不得脫不出。師父這樣說的時候已是即將坐化,他摩挲著我手裡的金缽,渾濁的目光裡似乎是倦的化不開的悲愁,他說,法海你不懂,你卻終會明白。他又忽然衝我笑了笑,像是在看他最疼愛的孩子般,說,無情許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初晨,我握著法杖端著金缽開啟師父房門的時候,守候在外的幾位師兄立馬衝進去,一聲聲悲痛的“師父”之後,師父圓寂的訊息傳了出來,數百金山寺弟子湧進佛殿,為師父唸經送行。我逆著人潮慢慢走出寺門,一步一步,緊緊握著法杖,穩穩端著金缽,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我只是覺得身後的唸經聲慟哭聲格外刺耳擾心,我忽然看不透這世間,師父也是,師兄弟也是,香客也是,總用我讀不懂的目光看著我。
我坐在後山的蒼翠的菩提樹下,閉上眼回憶著師父圓寂之時對我說的話,一個聲音叫道:“大師。”我緩緩睜開眼,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身著粗布麻衣站在我面前,滿臉盈盈笑意衝我行了一禮。我雙手合十微微一鞠,指了指自己的嘴擺擺手。
他恍然明白了我說不得話,拿起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汗道:“我乃杭州城中的醫館學徒許仙,今日上山採藥不覺走得深了,尋不著下山的路,剛剛看見大師坐著這裡,便想問個路,打擾大師參禪,真是不好意思。”
我指了指東北方向,那便是下山之路。
許仙卻沒有離開,解下揹著的藥筐,也盤腿坐在了地上,開啟一個小包裹,將裡面一個白饃朝我遞來,“時值晌午,大師想必還沒用飯,不嫌棄的話一起吃吧。”
我接過白饃,許仙喝了一口水囊裡的水問我:“敢問大師法號?”
我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