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岸上只剩下他一人,見我不主動開口,他終於忍不住找話了。
我還是不想和他說話,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注意到孩子的頭上全是白花花的蝨卵。沒辦法,拿起梳子想把它們梳下來。梳子上了頭才發現根本梳不動,感情這孩子從來沒有梳過頭吧。手上一使勁,孩子悶哼了一聲,我不敢動了。
“我說了讓他自己洗,蝨子是很難弄乾淨的,哎呀,這水我都不能泡澡了。”
聽見這話我覺得拓拔突然變性了,沒好氣地罵:“你少說點話行不。”
“我還比不上那臭小子嗎?幹嘛跟我擺臉子?救他我的功勞最大吧……”我的話點燃了岸上的大鞭炮。
顧不上管他,我認真思考著怎麼除蝨子。在現代城裡人基本上都不長蝨子了,但在一些偏遠的農村還會有人長。我就聽過一件事,有對姐妹聽說農藥能夠除蝨子,姐姐在妹妹頭上噴了些農藥,用塑膠布包好除蝨。可是因為藥的濃度太大,妹妹中毒而亡,姐姐也被燻暈了過去。
除蝨子的最好方法是將頭髮剪掉,再注意衛生,新長的頭髮自然不會長蝨子了。想到這我看看這孩子亂得梳不動的頭髮,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這還要徵得他的同意。
“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兄弟?”我問這個小男生。
“我沒名字,寨上的人都叫我爛崽崽,我爹孃早死了。”小男生輕輕的說。心酸心痛一齊向我湧來,不多時間我已打定了注意。
“你以後願意跟著我嗎?我父母也不在身邊,以後我興許會做點小買賣,也可能會捱餓,但是有我一口飯就有你一口飯。你要願意的話,我就是你的姐姐,過幾天我帶你離開這個寨子,好不好?”我孤獨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個弟弟也不錯。
“江蘭,你不會是沒錢買男人就想揀這麼一個男人吧!我不同意!”拓拔在岸上大吵大鬧,他頭一次這麼情緒激動。
“你胡說什麼,我是要認弟弟。”受不了他的抗議我大聲喊了過去。
“姐姐,你帶我走吧。”孩子抓住了我的手,我們兩個停止了爭吵,一齊看他:“你帶爛崽崽走吧,我做你你的弟弟,以後聽姐姐話,保護姐姐,姐姐沒飯吃我偷一個窩頭都會留給姐姐。”孩子堅定的說,眼睛裡閃現著堅定的光芒。
“你這個孩子真是太會說話了。”我激動地抱住了他,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從今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一個人了,再次的情況都會有個弟弟在身邊。
“你要記住,你是他弟弟。”拓拔衝到了我們身邊,拉開我們,一本正經地對弟弟說。看見拓拔這罕見的幼稚樣,我的心情好了又好。
“爛崽崽是姐姐的弟弟,你是什麼人?我肯定不是我的姐夫,才將還和那女的眉目傳情。”孩子剛做弟弟就開始行使弟弟的權力了,我都樂翻天了。
“弟弟,你不能叫自己爛崽崽,你得有名字,你姓什麼?”我完全忽視拓拔那殺人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跟姐姐姓。”他擦了一下鼻涕。
“以後不能用手擦鼻涕。”我這個姐姐也正式上崗:“讓我想想你叫什麼?”正說完看見旁邊那個臉上五顏六色的人,想起剛才救人他出力最多,不好意思再把他晾著:“沈衝或是拓拔,你想個名字。”
他用招牌冷眼掃了我一眼,可惜現在我已經不怕他這套了:“不說算了,我自己……”
“江水中——”他打斷了我的話。
“恩,什麼?”我想確認一下。
“江水中,我們站在水中給他取名字啊。”他有點得意,取這個怪名字絕對是故意的。
“江新,你叫江新好不好?開始新生活,小新小新,挺好聽。”直接忽視了拓拔的提議,我想起了快樂的蠟筆小新,對弟弟說。
“我喜歡姐姐起的名字,江新謝謝姐姐。”小新笑了。
“水中也不難聽啊,大爺難得取個名字。”拓拔在旁邊抗議,他今天有點喜歡無理取鬧。
“小新,姐姐一會幫你把頭髮弄短點好不好?男孩子,沒關係的,不久就長出來了。”我和他商量。
“我聽姐姐的。”小新真是難得的好弟弟啊。
想了想,我掏出防身的匕首:“這裡沒有理髮匠,用這個將就吧。”小新的頭髮長,弄起來還是不難的。
小新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我小心翼翼地開始用匕首割頭髮。
“你這樣弄出來象是被你啃的。”拓拔又開始找抽了:“我可以用刀把他弄成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