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親熱。
香竹暗暗攥緊了手中的炭筐。
難道書香這麼有手段,連老夫人都哄得過去……
香竹頓時覺得自己重回二房的希望十分渺茫。
書香看似不經意地掃了香竹一眼。
老夫人看在眼裡,說道:“看我糊塗的,倒忘了一件事。這丫頭的名字和你犯了忌諱,給她改了吧!”
書香回首笑道:“孫媳婦都聽老夫人的。”
那就是沒有意見了。
香竹沒想到她只是想進屋探探風聲,誰知火就燒到了自己身上。
放下了炭筐,香竹垂首跪了下來,掩住了一臉的委屈:“……求老夫人、二少夫人賜名。”
老夫人說道:“我房裡的丫環都是夏字輩,不如你就叫夏竹吧。”
書香笑道:“那夏竹就是老夫人身邊的一等丫環了,月例也漲了,真是她的福氣。”
話雖這樣說,可是剛剛經過了夏竹去二房打探訊息的事,為什麼老夫人又要獎賞她呢?
難道老夫人還是認為此事是書香的不對?
似乎是看出了書香的疑惑,老夫人笑道:“我身邊有夏蕊和夏薇也就夠了,她還是做二等丫環吧。”
從二房裡服侍寧致遠的一等丫環到老夫人身邊的二等丫環,夏竹的身份這是降了。
夏竹強忍著眼裡的淚水,委委屈屈地給老夫人和書香叩首謝過了恩典。
老夫人卻並不叫她起身,反而似乎閒閒地和書香說了起來:“她過了年也有十九了,年紀不小了。”
夏竹的心頭猛地一震。
第一百六十四章 謀劃(二)
書香也有些意外:“老夫人的意思是……”
老夫人的聲音似乎很是隨意:“你剛剛掌家,還不知道咱們家裡的規矩。這丫環大了,就該早些打發出去,免得留在身邊,心思卻多了,也不安生做事。”
這話分明說的就是夏竹了。
夏竹咬緊了嘴唇,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老夫人說的句句在理,寧府的確是有這個規矩,所以她才那麼著急想要早日定了自己的身份。
可誰知道,還沒等她計策成功,就等來了老夫人這句話。
或許在此刻,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她的命運,是由主子決定的。
即使她做了再多的努力,只要老夫人或者書香的一句話,她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書香沒想到老夫人竟然動作這麼快,剛解決了書香的事情,就立刻要打發了夏竹。
老夫人在靖遠侯府住了幾十年,經歷了夫亡子喪,連長房長孫也沒有了,心態自然比庶香要成熟得多。
老夫人明白,要想讓寧府這一大家人的人和和氣氣,那些挑撥主子、居心不良的下人,一個都不能留。而且,越早打發了越好。
所以,老夫人就要立時處置夏竹,而且要當著庶香的面處置。
只改了名字,降了身份都不算什麼,只有遠遠地打發了夏竹,才能讓書香知道,老夫人這次是認真要護著書香,也會讓書香更加安心,也更加感激老夫人。
不過是一個奴婢罷了,攆了出去也不算什麼大事。何況夏竹的年紀確實也是不小了。
書香見老夫人心意已決,便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夏竹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含淚看著老夫人:“老夫人,奴婢……”
老夫人眉毛一挑:“怎麼,你不願意?”
夏竹就算是再沒眼色,也不敢直接說出不願意的意思來,她只是個奴婢,別說主子要她嫁人,就算是主子要她死,也不算什麼。
奴婢。註定不能有自己的意願。
夏竹的淚珠落了下來:“奴婢……奴婢還想多服侍老夫人幾年。”
老夫人微微冷笑,服侍老夫人?像夏竹這樣天天瞪著眼睛等著尋主子差錯的奴婢,又怎麼會安心服侍老夫人,想要多留幾年,不過是想掙個出身罷了。
就像從前寧致達的二姨娘,從丫環提了上來就成日裡滋事挑釁,還不是被人壓了一輩子,好容易揚眉吐氣這才張狂起來。
像這些丫環提上來的姨娘。除非性子本分老實,否則個個兒比誰都難惹。
做奴婢做得慣了,冷不丁做了主子,自然頤指氣使起來。
這個夏竹,只怕就是這樣的貨色。
老夫人想起寧致達的二姨娘,更加堅定了打發夏竹的心思。
這種禍胎不能留在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