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明琴陷害了她。
她心愛的男人陷害了她,害得她險些丟了性命。
她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她的兩名侍女卻不得不被處死。她被人押回了杜家,關在了小黑屋之中,不給吃食,甚至不給她送水。
一連兩日。
杜六娘想過很多,比如明琴是被明錚他們威脅的,比如明琴是不是也被人害了,可是,她還記得明琴那時說的那句話,還有,是明琴攻擊了她,讓她暈倒的。
明琴參與了陷害她的陰謀,明明,他說過會娶她為妻的。
可是如今,不可能了,絕不可能了……
明琴他……在騙她嗎?
心口就好似被人用利刃剮過,刺骨的痛,她痛得禁臠,這比飢餓了幾日還令人難過。
最愛的人,傷害她到最深,她覺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她想報復,卻沒有任何力氣。
直到有一日,她被人接了出去,給她沐浴,給她布餐,隨後給她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裳,讓她回到房中。
她木訥地照做,隨後聽到有人說道:“六小姐,今日下午明二奶奶會來看望您,老爺吩咐您務必要小心些。”
聽到明二奶奶這個稱呼,她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這個稱呼這一世,不屬於她。
隨後她問道:“是……姚家的三小姐?”
“嗯。”
“她來尋我作甚?”
“奴婢不知。”
如今殿中監傷害了姚芷煙,對姚芷煙十分惶恐,尤其明錚如今風頭正旺,誰也招惹不起,所以才會破例讓杜六娘與姚芷煙見面吧。
杜六娘笑得有些嘲諷,卻又無可奈何。
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面色憔悴,雙眼無神,這副模樣,竟然比前一世被明錚冷落之時還要如鬼怪一些。
真是兩輩子,都沒有什麼起色,白白浪費了重生的機會。
按照約定,姚芷煙是在下午過來看望她,身邊僅僅帶了三名一等丫鬟,她首先去見了杜大夫人,隨後才來了杜六孃的屋子。
幾日未曾住過人,今日重新打掃了一番,卻有著濃重的煙塵味,空氣有些渾濁嗆人。
姚芷煙進入屋中,看到杜六娘依舊是一副親暱的模樣:“許多日未曾見到妹妹,心中怪是想念的,也不知妹妹最近可好?”
杜六娘見姚芷煙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不由得有些覺得噁心,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還不錯。
“姐姐見我如今氣色如何?可覺得解氣?”杜六娘已經落魄到了極點,她說著,還轉了一個圈給姚芷煙看。
此時的杜六娘,看似光鮮,實則毫無氣色可言。
姚芷煙盯著她看了片刻,確定了她的態度之後,對三名侍女揮了揮手,讓她們守在外間。自己與杜六娘坐在裡間說話。
“你覺得你如今這副模樣,要歸功於誰?”姚芷煙慢條斯理地開口,同時小心翼翼地坐下。手中卻握著相鄰椅子的扶手,確定如若杜六娘發狂,向她衝過來,自己當即會揮起椅子,將杜六娘砸開。那時候自己的侍女也能快速衝進來,制住杜六娘。
如若不是她如今懷著孩子,也不會如此小心謹慎,因為杜六娘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她知曉,杜六娘不願意見她。可是,她還是要來。來見杜六娘最後一面。
她們二人也算是對陣過一段時日的,有那麼點戰鬥情誼,總該最後將事情說清楚。
“你是想說。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嗎?”杜六娘自嘲地一笑,也沒有發狂,而是坐在了另外一側的椅子上。
她此時一副懨懨的模樣,好似沒有什麼精神。看別人的時候,雙眼也是無神的。
她倦了。
“不然能夠怨誰呢?”
“我有我的理由……”
“呵。理由——”姚芷煙冷哼了一聲,隨即敞開天窗說亮話,用極為嘲諷的語氣問道:“因為上一世明錚對你不公嗎?如果是這樣,你去單純的報復明錚,我或許還會同情你,甚至會想,明錚多慘都是活該。可惜,你招惹了我,還險些害了我的孩子,我就不得不出手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的確同情你,卻不是我任由你宰割的理由。”
杜六娘卻搖了搖頭,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不……你我是一樣的,我且問你,呼延氏的夫君上一世害過你嗎?你為何要牽連於他?說到底,我們都是在報復的同時,害了無辜的人。”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