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妃不甘願這麼放丹陽走,可抵不過德陽公主先點了頭。
就在丹陽、琳娘、溫榮三人往殿外走去時,有宮女史自太后處聽到訊息,悄悄過來與德陽公主、二王妃傳了聖主將賜婚五皇子一事。
二王妃韓秋嬏猛地轉頭看向溫榮柔弱的背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滿眼的不可置信。
德陽公主輕翹起嘴角,笑著與王二孃說道,“你先代替了丹陽。”
……
溫榮與琳娘扶丹陽往延慶殿外的芍藥院醒酒,不想風一吹,酒勁上頭髮作了。
丹陽忽然望著石亭嘻嘻哈哈笑起來,指著聞聲驚起的雀鳥道,“他膽敢不尊重我……我,我就與他和離……”
溫榮二人大驚失色,琳娘立即回身沉著臉交代宮婢,好在那些宮婢均為丹陽和琳娘心腹,溫榮緊著心,小心扶丹陽走上石亭歇息。
待琳娘回到石亭,丹陽已不再胡言,雙目赤紅地枕在溫榮肩上,眼角眉梢裡透著濃濃的落寞。
靜謐了片刻,丹陽似在喃喃自語,“半年了,他何曾正眼看過我?每日回府就去書房,他的努力若是為了升遷,大可與我商量的,好歹我也是公主……我知曉盛京貴家都害怕尚主,將娶公主視作畏途,皇姐她們確實是自營府邸,不肯與舅姑同住。可我呢,分明嚴奉舅姑,夙夜勤事,謹遵婦之德,他還有何不滿的,縱是有,與我說便是,我會改的。偏偏他心裡想什麼我半分不知曉,我不敢猜,我怕猜到了,自己不能接受……”
溫榮眼睛有些溼潤,她本以為林大郎是極聰慧一人,不想如此蠢鈍。自己親手煮的,勸他珍惜眼前人的那盞禪茶,他是半分不曾領悟。
溫榮雖不敢妄自尊大,認為林大郎這般模樣完全因為她,但可確定林大郎心中是不滿,甚至怨恨聖主賜婚令他尚主的。
丹陽瞪起眼睛,看向溫榮道,“榮娘,若是我與林大郎和離,是否就可成全了他的心意。”
溫榮眼睛一跳,好在丹陽說的是醉話,話音剛落,整個人又落回了溫榮身上。
溫榮身形比之丹陽要纖細柔弱上許多,沉沉的重量令溫榮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真的盡力了……”丹陽聲音愈發小下去,這般靠著溫榮肩膀,似乎就能安心睡去。
琳娘神色複雜地與溫榮輕聲道,“丹陽這副樣子是不能出宮了。我先才命婢子去請了奕郎,一會奕郎同太后請安後會過來。”
“如今我雖為三王妃,可嫁於奕郎才幾日,實是不知曉宮中規矩。”琳娘望著丹陽輕輕嘆氣,先才德陽公主等人不冷不熱,甚至巴不得看笑話的模樣,令琳娘心寒。宮裡的生活,無異於龍潭虎穴。
說話間溫榮瞧見李奕自通幽小徑,匆匆忙忙地往石亭而來。
溫榮目光掠過李奕落在了他身旁的五皇子身上。李晟似乎瘦了一圈,人也黑了些,在外行軍打仗不容易,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不知軒郎可否打消做武將的念想,安心考科舉。
因為丹陽整個人靠在溫榮身上,故溫榮無法起身行禮,琳娘盈盈走至三皇子面前,面色微紅,輕喚了聲“奕郎”。
李奕看著醉醺醺的丹陽,眉宇微皺,“怎麼回事?”
琳娘躊躇片刻,望著李奕眨了眨清亮的杏眼,“聖主賞了三勒漿至延慶殿,丹陽誤以為三勒漿不會醉人,故吃多了。”
李奕這才笑起來,搖了搖頭,滿是溫和寵愛地說道,“都已嫁做人婦,卻還這般不知輕重。”
說罷李奕吩咐宮婢將丹陽自溫榮身上扶起,送往丹鳳閣的寢宮休息,再交代了此事不許傳揚。
李晟與三王妃道了好,琳娘亦微微蹲身見禮。
琳娘見五皇子一直在看溫榮,遂與李奕笑道,“奕郎,聽聞延慶殿的芍藥園南面新開了數叢鳳羽落池大粉芍藥花,不知奕郎可曾見過。”
琳娘一臉期盼,李奕面色很是溫柔,“我陪你過去。”說罷不忘邀請溫榮與李晟同行賞花,二人極其默契地謝絕了李奕的好意。
李奕牽著琳娘走下石階,忽想起一事,回頭說道,“五弟,先才匆忙,忘記與你說了,阿孃吩咐你與太后問安後,就去側殿尋她。”
琳娘感覺到李奕手掌微涼,許是在麟德殿慶功宴上吃多了酒。思及此琳娘有幾分心疼。
待他二人轉過茂盛的碧梧,就再瞧不見了。
陽光越過開滿淡黃色小花的梧桐樹,在亭子裡畫出明明暗暗的斑紋。
李晟往前走了一步,優美的唇微微上揚,嘴角緩緩流淌出笑意,高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