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王賢妃微微一笑,關切地問道,“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說罷王淑妃徑直走到床榻旁的案几前,端起案几上的白瓷湯碗,湊近鼻端微微嗅了嗅,湯碗裡殘留有幾點深褐色湯藥漬。或許是被濃郁的苦味燻著了,王淑妃面上露出嫌惡的神情。
王賢妃撐起身子,本就幾無血色的雙唇越來越白,王賢妃艱難地笑道,“只有姐姐會記得妹妹了,哎,醫官開的藥吃了許多,可無半點作用,這副身子非但無起色,反而愈發破敗。”
王賢妃說了幾句話累了,歇下來連連喘幾口氣,再執起錦帕,無力地咳嗽幾聲。
王淑妃與王賢妃是孿生姊妹,二人容貌十分相似,但王賢妃的五官比之王淑妃會更加精緻動人。此時王賢妃未施粉黛滿面病容,可如此仍掩不去她絕色的姿容。
半晌見王淑妃無一絲接話的意思,王賢妃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不健康的潮紅,王賢妃忍不住開口問道,“姐姐怎會忽然過來,為何將妹妹宮裡的婢子都遣出去了,是否有要緊事同妹妹商量?”
王淑妃溫和的笑容漸漸陰冷起來,投向王賢妃的目光帶了嘲諷不屑,眼底更深處卻是濃濃的不甘和嫉妒。
王淑妃半垂眼,偶爾斜乜王賢妃一眼,抬起手慢慢地玩著新染大紅鳳仙花的指甲,不冷不熱地說道,“我知曉醫官開的藥無用,也知曉妹妹的身子越來越破敗。而且我還知曉,妹妹要撐不過今日了。”
王賢妃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王淑妃,“姐姐這話是甚意思,為何知曉我撐不過今日?可是醫官與姐姐說的。”
王淑妃往下癟著嘴角,“嘖嘖,我的好妹妹。你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名醫官開的藥不頂事,你就不知道與聖主說說,再為你換一名可靠的醫官嗎。”王淑妃惋惜地搖搖頭。“縱然妹妹初始得的是小病,可連吃了數月帶有慢毒的柳葉蔓,怎可能還有活路,神仙也救不了妹妹。”
王賢妃怔怔地看著王淑妃。“姐姐你怎會知曉……”說著王賢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抬手指著王淑妃。猛地咳嗽起來,斷斷續續地說道,“姐姐難道是你……為什麼,為什麼。當初嫁入東宮,我們說好了要互相扶持和幫助的……姐姐,我們可是嫡親姊妹啊!”
王淑妃冷笑了三聲。“嫡親姊妹?就因為是嫡親姊妹,所以不需要你。我原先一直沒有想明白。你我二人如此相似,琅琊王氏為何要我們同時進宮,這不是多餘嗎?可漸漸的我想通了,王氏族人是要你我二人同時去爭寵,誰能得聖主歡心,又有足夠能力在宮鬥中存活下來,誰就能成為王氏一族真正扶持的棋子。所以從一開始,你我二人就註定了要自相殘殺。妹妹太單純了,事到如今,念在你我多年姐妹情分上,姐姐就同妹妹說聲對不起罷。”
王賢妃薄唇顫抖的厲害,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雙眼噙滿淚水,哀聲求道,“姐姐,你我相互扶持亦是能成事,亦是能令琅琊王氏一族愈發興盛的。求姐姐救救妹妹吧,妹妹還不想死。”
王淑妃語調徒增,厲聲道,“相互扶持?你現在病入膏肓一副將死之身過來與我言相互扶持,哈哈哈哈……妹妹,當初聖主獨寵你一人的時候,你怎未想到要相互扶持?你榮寵之時幫助過我嗎?”
王賢妃眼睛一亮,似抓住一絲希望連點頭,“姐姐,有的有的,那時聖主過來溯宸宮用膳,我都特意叫上姐姐,難道姐姐不記得了嗎。還有,我常常在聖主面前提起姐姐呢,後來聖主讓我們一道演奏曲子和跳舞,聖主誇了姐姐,也慢慢開始寵愛姐姐了,妹妹好不替姐姐高興……”
“閉嘴,”王淑妃面目扭曲起來,厲聲打斷王賢妃,“你還敢過來邀功,你以為我現在得寵是你的恩賜嗎?你太高估自己了。喚我一道用晚膳?哼,不就是向我耀武揚威,顯示你多得帝心,多得帝寵麼。奏曲跳舞?哪一首曲子哪一支舞蹈不是你擅長,而後拉我做陪襯的。能得聖主青睞,那是我自己努力來的,與你無半點關係,你只是想將我踩在腳下而已。”
王賢妃頹然軟在床上,面上露出絕望神情,“姐姐,妹妹進宮之前十分惶恐,是姐姐告訴我不用害怕,你會保護我的。進宮後妹妹除了伺候好聖主,就是希望我們二人能在宮裡舒心平安地活下去。我們陸續有了孩子,姐姐你開心地說我們有依靠了,往後在宮裡不必那般小心翼翼……姐姐,你一直是我在宮裡最信賴的人,為什麼會這樣……”
不論床榻上的女人多麼悽楚可憐,王淑妃的神情也無一絲鬆動,“沒有為什麼,後宮本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妹妹不提還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