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七功力深厚,聽力一向很好,自進了這天牢,他的耳朵更是四下探查。這裡並不大,也沒有什麼閒言之語,他已走到門邊,怎麼可能沒有聽到剛才這獄卒之語。
被那如刀似劍的冷眼盯著,獄卒心中一寒,顫抖著伸手想請蘇七將軍先行,蘇七卻是面如冰霜一掌擊去,這獄卒便摔到剛才還在笑語的桌面之上,口吐鮮血,當場氣絕。
蘇七本從前在京中便是霸王一個,做事從不計較後果,不是為了護住陌千雪,他便是連這個五品的提督副將也不會當的。這人既然敢瞎起齷齪心思,便是活得不耐煩了。
回過頭來,獄卒頭目雖驚卻也不慌,他能坐到獄卒的頭目,看管裡邊的重犯,自不是無能之輩,凝了凝神,道:“蘇將軍這是為何?”
隨手殺死天牢的獄卒,是與截獄等同的重罪。
蘇七不想和他廢話,“開啟牢門。”一個獄卒而已,只要他想,可以說出千種與他無干的死法,哪怕是有人親眼看見。他身上沒外傷,一掌斷了心脈,或者……此人就是得了急病死的……
獄卒頭目並不相讓,“上面交待……”
蘇七面色冷凝,不耐中透著殺氣,“要你開啟便開啟!陌小姐是國公貴女,豈能在這牢中過夜?簡直笑話!我蘇七這便送她回國公府,由蘇家作保,明日自會送她去大殿之上,讓皇上親審。”
由蘇家作保……
獄卒頭目為難了,“小的不敢!除非有皇上的口諭或聖旨,小的才能放人。”他不敢得罪蘇七,但他更不敢私入欽犯。
蘇七嘲諷道,“那她關押進來是皇上的口諭?”
一般天牢之中,都是皇上親點的欽犯,內宮不幹政事,就算是皇后,皇太后的手諭也不能將人隨意的打入天牢之中,由公主下令還真是頭一遭。
獄卒頭目聞言一驚,更為難了,有些期期艾艾,“不是……是玉和公主的口諭。”說完連忙又補了句,“張統領說玉和公主會去請皇上的口諭,這會子皇上的口諭說不定馬上就會到。”
蘇七好似沒有聽到他後面的話,“一個公主,什麼時候也能管到天牢的頭上了?”一個公主在蘇家的眼裡還真不算什麼,更何況一個統領。”
獄卒頭目早在接到張統領說是公主口諭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麻煩,可,當時張統領說皇上的口諭公主會去請,很快會到……一個公主,她身後是皇后,再不濟還有謝家撐腰,確實不好得罪。
他想了想這陌千雪除了自己個,還真就沒有家人了,估計也不會有人替她出頭,所以還是把她收入了天牢之中。
此時蘇七拿規矩說事,他還真找不到反駁的話。放吧,這是公主吩咐的,人已經收進來了,後面還有皇上的口諭。不放吧,這裡有蘇家的人在說話,也確實是不合法規。
天牢進進出出豈是兒戲!
獄卒頭目正自猶豫不定,牢內莫嬤嬤的聲音傳來,“蘇將軍還是回吧。”
此處如此聲響,自然是驚動了內裡的陌千雪。她微一沉思,便讓莫嬤嬤勸走蘇七。
蘇七聞聲向前走去,不用他伸手去撥,獄卒頭目已經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路。
他透過鐵門上的那道窗向內望去。
陌千雪還是一身藍衣,坐在牢床之上,好似做在閨閣之中一般鎮定自若。她闔著眸子,除了頭上那一根簪子,再無過多的飾品,臉上更無那些虛偽的妝容。然,肌膚卻如同白雪晶瑩,毫無瑕疵的五官清純在這昏黃的燈光之下更顯聖潔,不容一絲一毫的褻瀆。
這個他心心念唸的女子,對他的到來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反映。天知道,他一聽說了她的事,便飛奔而來,還動用的蘇家的關係,才入內一觀。
若是寧少卿來了,估計她會從榻上下來,飛撲過來的吧。
從進京到今天只有八日。可,這八日間她過的竟是那般的艱難。只要想一想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個爛事,想一想那天她頭上的傷痕,他的心就生疼生疼疼!
這個時候,他有些怨了,怨寧少卿的無情。他聽說寧少卿已經回了寧家;他聽說寧少卿明天便要登家主之位;他聽說……
可,據他所知,寧少卿從未來看過陌千雪,明裡暗裡也沒有給陌千雪絲毫的幫助……
他為陌千雪不平!
這麼多天,他雖沒有問陌千雪有關於她和寧少卿之間的事。但,他從她的神態之間卻隱隱約約能猜出幾分,一定是寧少卿給了她什麼承諾,才讓她如此安定的等著。
蘇七並不理會莫嬤嬤之言,而是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