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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這邊,蘇家主已經五十好幾了,對這混亂的局勢已有些力不從心。
大部分事務已經正式移交到了嫡長子蘇錦鈺的手上,只得蘇七得勝回朝,便開宗祠,舉行傳承大典。
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波,實際卻是暗流湧動。
寧府之中,亦是如此。
唇亡齒寒,兔死狐悲。
目睹了謝家的下場,回想起當年盧族的滅亡,寧少卿和老家主都不能淡定。
“父親,我們寧家也要早做準備。飛鳥盡,良弓藏。若無防範,遲早有一日,我寧族嫡系也會被……”
“他敢!”老家主激憤。
“至少在孤夜裕當朝時,他們孤氏還不敢動寧族和蘇族。除非他們是想亡國!”
寧族掌著天齊的經濟命脈,蘇族掌著近三分之一的兵權,這兩家都是非同小可。
動寧族,天齊經濟癱瘓。
動蘇族,國將不國。
除非孤氏的江山是不想坐了!
然而,這個世上卻沒有絕對的事。
皇族容著寧族,容著蘇家,只因兩家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只因,他們還能控制住兩家,還要利用兩家。
如今,兩家幾百年的經營,他們的存在已經直接威脅到了皇威,就算現在不能動手,也必有動手的那一日。
盧家亡,是自取滅亡,謝家滅,也是自取滅亡。
可是,兩家的滅亡,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出其不意。
世家不能屯私軍,便是在封地上養軍也不得超過萬數。
謝家在封地上養了將軍十萬大軍,如果不是皇上先發難,先就將謝家主殺滅。然後快速圍住謝家,疾速封城,殺謝家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謝家封在上的私軍有謝家主或是謝三公子做鎮,只怕這謝家沒這麼快完,支援個一年半載,估計不成問題。話說回來,雖然這次讓謝家滅亡的主導者,背後的推手是自已。
雖然寧家比謝家內部防守要強百倍,可畢竟還身處京城。而京城,是孤氏的地盤。
寧少卿不能將寧族的將來,放在孤氏敢不敢的判斷之中。
京中,包括京郊,歷來只有皇族才能駐紮兵馬。一旦有事,關閉九門,大肆殺戮,便是插翅難飛。
就算有暗勢力,也不能以少勝多,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一如,當年的盧家。
一如,歷歷在目的謝家。
那一天一夜,殺紅了半邊天……
這一個月,派兵遣將謝族之人一個個落網……
越想,寧少卿的臉越沉。沒有根基,就沒有性命。這也是為何,當初他和蘇家主冒險向皇上進言討要恩典的緣故。
“理雖是這個理!可是,兒子卻想派人去大荒。先去探路建設,看能不能改造那邊的環境,也是我蘇家的一大退路。”
退路,迫在眉睫!
其中的利害關係,老家主如何不知。這麼多年,皇族孤氏能容他們平起平坐已是不易。他也想改,可是……
“那封地大荒,就是塊頑地,如何改?”老家主臉上頓現灰色,“謝家就是一個例子!當初說是給封地,給的卻全是鳥不拉屎的地方。謝家的封地,是十年九年洪災。我寧家的封地,倒是沒水災,可是地裡卻不長莊稼,風沙又大,連住在那裡的人都是少之又少……”相較老家主的灰暗,寧少卿臉上卻是堅決。
“當初黑木和若水兩城,比我們寧家的大荒也好不了多少,可是十年下來,不也好了很多,聽說三年前已經能做到自給自足,我們也可派人去那裡學習,觀摩……總歸有一線希望。”“你以為世上有幾個陌天放和風輕語?一去十年,將全部家產和一生心血都獻在那裡!”
老家主劇烈咳了起來。
寧少卿知道此時不能再與之爭議,有些心疼的上前輕拍老家主的背。
咳嗽緩了些,老家主舒了口氣,似是想通,“按你自己的想法去辦吧,有希望是好事。”寧少卿想的這個問題,歷代的家主都想過,也都派人去治過風沙,治過荒地,治過那一攤不長草的黃泥,可是全是花錢不討好,無功而返。
老家主出了主院,寧少卿安排了一些事宜,心緒不寧,便又來到了國公府。
已是十月下旬,天氣已經涼了下來。
京中的蔬菜早已是青黃不接,只有一些白菜羅卜之類。
農莊因為陌千雪下大力氣,又有王天松這個農家好手,大棚中的蔬菜已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