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傷口再給崩裂了。”
陌千雪還待掙扎,寧少卿按住她的手慍怒,“聽話。”
雖是慍怒,從中聽出的卻是寵溺和無可奈何。
最後那碗粥還是在寧少卿的堅持下喂完。
寧少卿拿了碗出去,陌千雪凝著這青衣背影眸光痴迷,沒想到一個如此雅緻的溫潤公子居然還會伺候人。只不知進了京,兩人還能有這般美好,這般溶不進一絲灰般的情感麼?
那裡是政治的中心,權力的中心,是最繁華所在,卻也是刀光劍影,陰謀詭計出沒之地,是最齷齪所在。
正失神的想著,門又被推開,初一端著藥走了進來。“小姐,把這藥趁熱喝了吧。”
回過神來的陌千雪瞥眼掃去,那黑乎乎的藥汁令她心頭猛地一顫,“我的傷已無大礙,你還是把這藥端下去吧。”
“小姐,您還是喝了吧。這藥是姑爺一大早特意讓婢子給煎的,對外傷是極好的。知道小姐怕苦,奴婢還為小姐特意備了話梅糖。”
初一說著指了指一邊放著的一小蝶話梅糖。
陌千雪卻眼都不朝那邊看,“說了不喝,讓你端下去。到底誰是你的主子?”這碗藥若是喝下去,只怕要把苦膽都給吐出來,剛才那碗粥一定是白吃了。
陌千雪起身推開那藥碗,坐在梳妝檯前,“為我梳頭。”
自從初一十五來了後,她的頭髮就都是初一梳了,不過她不讓初一給她梳那種貴氣的髮髻,只讓她梳那樣平常人家最常用的髮髻,當然就算是最平常的髮髻,經了初一的手,也比平常人梳得看起來齊整得多。
“奴婢的主子自然是小姐。”初一左右為難,但還是放下藥碗,為陌千雪梳頭。
只是一邊梳著,一邊又勸道,“梳完了頭,小姐還是把藥給喝了吧,這樣傷口好得快。您若不喝姑爺怕是要怪罪的……”
“不喝!你若是怕了姑爺,那便把藥倒了,慌稱說我喝了……”正說著話,外面傳來一聲清咳,“我才出去片刻,你便不聽話了。嗯?”
寧少卿從外面踱步進來,語調隨意中帶著嬌寵,後面的嗯字更是從鼻間中哼出,尾調悠長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威脅。
“想必有姑爺伺候小姐喝藥,這裡是用不著奴婢了。”初一語出輕快,臉上捉狹一笑,退了下去,順手帶上了門。
見寧少卿端起了藥,陌千雪下意識的緊抿嘴,退了一退。
寧少卿突然笑起來,“莫非你怕苦。”
他們相處這麼長時間,他還從來沒看過陌千雪這樣一幅又驚又怕的樣子。
普天之下,有人怕死,有人怕窮,有人怕鬼……怕苦而已,有這麼好笑麼?
陌千雪懊惱退到書桌後,“不勞夫君了,這喝藥還是讓初一進來伺候就好了,剛才已經讓夫君給千雪餵了飯,現在這個還是就算了。”
陌千雪的一聲接一聲的夫君讓寧少卿彎了彎唇角,有如哄小孩似的,“乖,過來把藥喝了。”
受那大提琴音的蠱惑,鼓了鼓勇氣,陌千雪再往那碗裡望了望。黑乎乎的藥汁令人膽寒,她頓時又改變了主意,可憐兮兮的抬頭。
他倒好,解毒吃的是小藥丸,卻逼她喝這苦藥。
這人,腹黑,沒良心的。
寧少卿有些心疼,若是別的事,他絕不會逼她。可是,昨晚那凝在衣上豔若牡丹的血跡讓他又硬下心腸。
若是不喝藥,恐她傷口反覆,感染髮燒就不好辦了,於是又繼續哄道,“你要怎樣才肯喝藥。”
陌千雪見他語氣雖柔,步伐卻是堅定的向這邊走來。略略思索,這彆扭男人雖對她好,卻很是講原則。以他的性子,今兒她若不喝這碗藥是擺脫不了他的。
既然藥是喝定了,那隻能從減少喝的量上著手了,看著他捧碗立在那邊,她突然計上心頭。
一屁股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她目中全是狡黠,弱弱道,“我這已是渾身無力,你若能跳過這桌子把藥端了來,我便喝了。”
陌千雪思量著從那邊跳過桌子到這邊椅子處空間又是狹小,總得費些工夫,那藥總會灑上一些,說不定他手一抖,那藥就會灑沒了。藥沒了,她便不用再喝……
寧少卿聞言,單手一撐,跳了過來,陌千雪眨了下眼,他已立在她的面前盈盈站著,藥汁在碗裡連蕩都沒蕩一下,更不可能有一滴灑出來。
忘了他會武了。看他幾次出手,應該是造詣還不低的樣子。
這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如意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