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尹傑的電話撥到了酒店。
尹夏簡而言之地問了尹傑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不滿足你任何結婚物件的條件,只有她對你還不錯這一點符合,你是否會考慮讓她成為你的結婚物件的候選人?”
尹傑反問:“和侯爺在那邊?”
尹夏聲音很冷,“直接回答我就可以。”
“我會冷靜思考,是做長久打算,還是隻看眼前。有些人適合做短暫的情人,因為他們不適合長久生活,缺點多或是磁場不和;有些人適合陪伴一生,卻沒有令人驟然心動的瞬間。”
這仍舊不是一個肯定回答,尹夏果斷地結束通話了尹傑的電話。
冷靜,這是她聽到的唯一的有用的詞彙。
……
這些天的楊厚鄴,好雖好,但總是不夠真實,似乎將真實的自己全部藏了起來,暴露在陽光底下的全是陽面,而陰面俱都藏得很深。
尹夏……並不十分喜歡這樣的感覺。
聖彼得堡終究沒有去成,因為尹夏思考過後的結果是對楊厚鄴的短暫拒絕。
“理由?”楊厚鄴和小黑一人一機器人站在尹夏面前,臉色微沉,“不去聖彼得堡的理由?”
酒店的陽臺上有盆栽,尹夏握著盛滿水的酒杯,不疾不徐地給盆栽澆著水,簡言道:“累。”
楊厚鄴根本不買賬,“一早起來就感覺累的話,定然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所以尹夏,你是心累?因為跟我在一起,所以你累?”
“無所謂你怎麼想。”
尹夏無論態度還是內心都十分平靜,澆完水後轉身洗手,之後坐到會客椅上沏茶。
楊厚鄴一早起來本以為前一天的禮物送的,能夠使他們之間邁近一大步,然而今天尹夏卻突然給他來了個措手不及,怎麼就累了?!
侯爺怎麼就讓你累了?!
侯爺怎麼了?!
楊厚鄴前一晚幾乎將在聖彼得堡的兩天的行程都安排妥當,甚至是每一餐的主食配菜都已提前訂好,而且連某些特別的意外都準備得精心又完美,她怎麼就忽然不去了?!
楊厚鄴單手拎著把椅子,坐下,不再說話,連尹夏也不再看。
明顯得真正的被尹夏這未超過十個字的話給氣到,幾乎怒髮衝冠怒不可遏,但硬生生地忍著。
前一晚小黑是陪著楊厚鄴反覆確認行程和餐廳又為楊厚鄴出謀劃策的,當下發生的意外,小黑也有點兒不高興了。
蹭蹭蹭,蹭到尹夏面前,扯著尹夏的衣襬,輕聲說:“夏夏。”
尹夏低頭,“嗯?”
“夏夏,你是生侯爺的氣了嗎?”小黑的聲音壓得特別低,還特別可憐,弱弱地像正在調和吵架的爸比和媽咪,“夏夏,昨天晚上侯爺辛苦到好晚呢。”
尹夏抬頭瞥了眼默不作聲的楊厚鄴,搖頭,“沒有生氣,也沒有生你家侯爺任何氣的理由。”
小黑愣了愣,轉身去跟楊厚鄴低聲耳語,“侯爺,問題肯定不是出在你身上。”
楊厚鄴的某根弦突然搭上,猛地起身,幾步走到尹夏面前,沉聲問:“尹夏,所以問題出在禹遙身上?”
“和他有什麼關係?”尹夏不鹹不淡地說,“楊厚鄴,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我是被你騙到莫斯科的,並且你安排小白在我家,隨時監視著我父母,而你的朋友柏文睿,正手握我的所有證件,就憑這三點,我沒有想法跟你到處旅遊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楊厚鄴此時仍舊沉著性子,沒有爆發,緩聲道:“尹夏,已經來幾天了,你現在跟我翻舊賬?”
尹夏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輕描淡寫地問他,“工廠機械問題麻煩侯爺儘快解決吧,我一直記得我來這裡的原因。”
楊厚鄴突地重重踹了一腳尹夏面前會客桌,將尹夏正在沏茶的茶壺和茶杯全部踹倒,摔門而去。
尹夏當下皺起了眉,看向小黑,“強制系統沒啟動?你家侯爺這麼發瘋,你檢測不到?”
小黑情緒似乎也不高,低聲說:“侯爺發現你根本沒有將程式做完了,即使他不聽強制程式的話,我們也不會自動刪除內部程式,所以強制系統關閉了……算了,我還是去找侯爺吧,我怕侯爺現在不穩定,又做出什麼事。”
尹夏嘆了口氣,“你留房間吧,你出去會被圍觀……我去找他。”
尹夏出去時,楊厚鄴的身影已經消失,根本看不到。
緩緩地靠在牆上,尹夏垂眉望著腳尖兒,眼裡情緒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