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確實很特別,至少他還未曾見過這樣泰然自若又渾身冒著疏離的冷氣的女人。她像是個渾然天成的矛盾體,身穿長裙淑女衫,臉上畫著淡妝,然而眸光中是與打扮完全不同的清冷。
呵,真夠特別的,怪不得我們侯爺對她的態度如此不一般呢~
“聊什麼?隨意。你很漂亮,比我想象中的漂亮。”柏文睿抱肩微笑。
“……現在我相信你跟他不是一類人。”尹夏沉默了片刻,緩聲笑了起來,“你的工作是什麼,怎麼會和他成為朋友?”
“這說起來可就久遠了,”柏文睿打了個響指,“給這位女士一杯熱牛奶,”說著對尹夏揚眉道,“侯爺說你前幾天病了一場,喝熱牛奶比較好。十年前的侯爺可比現在可愛呢,他現在越來越自傲了,我幾乎已經無法跟他溝通了。”
尹夏點頭表示十分贊同,“所以他現在很需要治病。”
“所以很感謝你的慷慨解囊。”柏文睿摘了泳鏡和泳帽,甩了甩腦袋,髮梢上的水珠甩到楊厚鄴的臉上,楊厚鄴面無表情地拿著浴巾擦了擦臉,未置一詞。
也不知柏文睿是有意無意,很少有的笑臉,在今天尤為的絢爛,話也多成了話嘮,停不下來,“聽說你是mit機械工程系畢業?”
“是。”尹夏禮貌反問,“你呢?”
“我嘛,跟你們完全不是一個圈子的,否則你現在的工作早就由我完成了。”柏文睿對自己的工作並不多談,轉著圈地與尹夏閒聊,“很少有女人能透過高階國際序號產生器械工程師的考試,你的實力很強,怎麼會從國外回來?”
這是一種十分正常隨意的交談,尹夏不疑有他,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喝著牛奶,雲淡風輕地說:“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回來結婚。”
柏文睿瞥了眼默不作聲猶如雕像的楊厚鄴,意味深長地問:“尹小姐已經有未婚夫了?”
“沒有,回來時跟我家人說叫他們在一個月內幫我介紹個能夠令我滿意的男人做結婚物件的,否則就回美國繼續工作,但是,”尹夏側身望向楊厚鄴時,目光裡不自覺地帶著寒氣,“上一次見面認識的一個不錯的男人,被他攪和了。”
“哦?”
尹夏不知道柏文睿的這個“哦?”字什麼意思,繼續解釋,“而現在,我要開始做他的特別工程師,這定然是一個長過程,所以結婚的事,或者回美國的事,只能向後推遲……柏先生結婚了嗎?”在尹夏眼中,這個叫柏文睿的男人,表面上算是符合她的要求,除了長得太俊朗這一點,忍不住思緒飛揚,突然無意識地問出這句話。
柏文睿被尹夏問得一怔,下意識看了眼楊厚鄴,果然見到楊厚鄴眯起了眼,眼中一片幽深。
柏文睿笑笑,輕描淡寫地睜眼編瞎話,“嗯,結了。”
尹夏的語氣中有種毫不掩飾的淡淡的失望,“唔,確實,應該能想到柏先生已經結婚了。現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若是還沒有結婚,不是事業有問題,那麼就該是男人本身有問題了,柏先生看起來就不屬於這兩類。”
“聊夠了嗎?”楊厚鄴只覺著這兩人目中無人的交談,令他十分惱火,煞是礙眼,終於在尹夏落座到此時,沉聲張了口。
“還沒有,”尹夏偏頭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有對他突然插話的不悅,“我來就是跟柏先生聊天的,我現在剛坐下十分鐘。”
楊厚鄴:“……”
楊厚鄴抬手一指泳池,問尹夏:“去游泳嗎?”
“我不會游泳。”尹夏坦言說,“怕水。”
楊厚鄴拿出手機,面無表情撥打電話,“叫秦醫生來水吧,現在。”
尹夏不知道也沒那功夫猜想楊厚鄴要做什麼,而柏文睿清楚得不得了,興致勃勃地瞧著楊厚鄴忙活。
多麼明顯,還不是瞧他和尹夏說話說多了?
要說楊厚鄴對尹夏是什麼感覺,柏文睿猜測還沒到喜歡的那一層面,但卻已經到了漸漸將尹夏當做自己所有物的那一層面。楊厚鄴定然認為尹夏跟他是同類,都是機械工程師中的翹楚,現在尹夏又被他所用,那麼尹夏就該如小黑小白一樣,只屬於他自己。
佔有慾如此強大的楊厚鄴,若說他排行第二,都無人敢聲稱第一。
掛了電話後,楊厚鄴神色淡漠地喊柏文睿去游泳,留尹夏一個人坐在那裡喝牛奶看熱鬧。
不到半小時,所謂的秦禹醫生安全抵達,竟然是個三十歲左右、面相十分親和的男人。身穿正裝,手拎著檔案袋,來了之後看了眼水裡蝶泳姿勢標準的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