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己,雖然僅有的兩次見面中,柳若娟都是一副在貞定侯府很得臉、受寵的姿態。柳大太太將這些話也都跟柳若媛在私下裡說了,她希望柳若媛能夠考慮大局。大家都認為柳若娟得勢,總比讓大家都知道柳若娟日子不好過要強的多。
柳大太太自己也好,柳若媛也好,都需要柳若娟強撐出來的這種體面。
但是柳若媛不僅一點兒也不肯體諒,反而不顧她的阻攔就這樣鬧了出來。柳大太太知道。不管她在怎樣說明厲害,柳若媛卻是不管那麼多的。柳若媛想要柳老太太替她討回她那份添妝,就算討不回來,那也要在眾人面前揭破柳若娟的麵皮。
就算她身為母親在中間再怎樣的彌合,這兩姐妹之間的感情都無法修復。柳若媛恨柳若娟入骨,如果給柳若媛機會,她會不顧一切地報復柳若娟。
想清楚這些,柳大太太瞬間老了十歲。看她如今已經有些花白的雙鬢,哪裡還能看出絲毫原先精緻利落的模樣來。
柳大太太跪著抹眼淚,柳若媛坐在柳老太太榻下。也拿帕子抹眼角,不住嘴地抱怨。
“眼看就是大丫頭大喜的日子,好歹也要顧忌些。這樣成個什麼兆頭!”柳二太太看不過去。說了這麼一句。
柳若媛一聽到柳二太太說兆頭兩個字,立刻放下帕子來,也不裝哭了。
“該哭的是我,你就算偏心二丫頭,也不用這樣哭啼啼的咒我!”柳若媛就指著柳大太太道。
柳大太太更加悲從中來,卻不敢說什麼,勉強止住了哭聲。
“老太太……”柳若媛就看著柳老太太,還是想讓柳老太太為她主持公道。
“你們……這一樁樁一件件,片刻都不肯讓我省心。罷了。罷了。”柳老太太氣惱。柳老太太是明白箇中道理的人,不管柳大太太當初跟柳若娟是怎樣約定的。抬過王府去的東西,除非柳若娟自己肯還。如今卻沒有強要回來道理。“那是個白眼狼,當初在家裡是怎樣個情形,她能顧念著誰。如今嫁出門去,還當她能聽我老婆子的話不成!”
柳老太太這是說,她不會管這件事。
“這事是你做下的,那也是你的女兒。你自己想法子去。”柳老太太又吩咐柳大太太。或者向柳若娟討回添妝,或者安撫住柳若媛,柳大太太必須要將事情平息下來。
“大丫頭好日子將近,我只囑咐一句,誰也不準再鬧。”柳老太太又沉下臉來,語氣非常嚴厲地道,“要是有絲毫風聲傳到趙家去,攪鬧了這門親事,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這句話,卻不只是說給柳大太太聽的,還是說給柳若媛聽的。
“大傢伙勞心費神,給你說成了這門親事,你自己心裡該有數。要鬧出什麼來,可別怪我以後再不肯認你。”柳老太太警告柳若媛,出了什麼事,她、柳家是再也不會管柳若媛的。“都好自為之吧!”
柳老太太不僅對柳大太太沒有好臉色,最後也不願意看柳若媛了,就吩咐人將這母女兩個都攆了出去。
等將人都攆出去了,柳老太太就衝著柳二太太和柳若姒嘆氣。
“真真是冤孽,這樣不省心。”這說的也不知道是柳大太太,還是柳若媛,或者說的正是她們兩個。“嫁出去也就好了,讓她婆婆管教她去。”
這是實在沒法子的說法。
“等出了門子,大丫頭慢慢就會懂事了。”柳二太太就勸慰柳老太太,話說的卻有些言不由衷。柳若媛的脾氣眼見著就這樣了,只希望趙家人厲害,能管得住她。
柳老太太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卻又向柳若姒問起柳若娟來。
“她上你那去過一次,後來可曾再去過?你在王府裡頭。聽到過什麼訊息沒有?”
柳若姒就搖頭。柳若娟只往王府去了一次,就再沒去過了。據柳若姒所知,那之後。柳若娟就一直在貞定侯府,除了柳玉湘成親時回柳家喝了次喜酒。就再沒見長公主帶她出過門。
“那次湊巧我沒來,也沒看見她。”柳若姒就說道。
“她再找你,不管她說什麼,你都不必理會她。”柳老太太沉思了半晌,就囑咐柳若姒道。
“老太太的意思……”柳若姒隱約猜到些什麼,就試探著追問道。
“長公主對咱們不過面子情,不僅如此,她對咱們只怕心裡還有些疙瘩。二丫頭又是那樣的性情。你只管不理會她。不要管誰說些什麼。”柳老太太就道,“她若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你打發人回來說。大太太的什麼添妝,我不想去理會。但要是有別的事,咱們柳家卻不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