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老爺這樣,旁邊柳二太太就覺得很是暖心,又瞥了柳若姒一眼,心裡想著,都說閨女是貼身的小棉襖,這句話沒有錯。
“我們也並不曾做什麼,才做了這一點事,上上下下都來說話,哎,我和娘在這院子裡,寸步難行的。”柳若姒又跟柳二老爺抱怨道。
“……並不至於,別多想。”柳二老爺想了想,就道。
柳若姒本來還有話要說,見柳二老爺如此,她想了想,就不說話了。有些事情,還是讓柳二老爺親身經歷一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件事還是小事,就是有些推遲、阻隔也還沒什麼。而柳二老爺能經過這件事,認識到一些問題,以後遇到大事,一家子才能更加同心協力。
……
此刻,柳大太太的屋裡,也坐滿了人。
柳大太太靠著錦繡靠背,坐在炕上,柳若媛和柳若娟都在炕裡的錦褥上坐著,柳玉江和柳大奶奶則在挨著炕沿的兩張椅子上坐了。屋裡伺候的丫頭都被打發了出去,門口還有柳大太太的兩個心腹丫頭守著,不讓人靠近。
幾個人正在商量著私密事。
“那兩位從不管事,這次是怎麼了?你們去看了,可是有什麼異動,動了什麼心思?”柳大太太問柳玉江和柳大奶奶。
“……查問過了,應該是正巧碰見。二嬸子就動了慈悲心腸。”柳大奶奶先道,“從前沒有一點風聲的,並不是刻意的。嬸子她們不是刻意的,那馬氏女人,可就難說。”
說到馬氏,柳大奶奶就沉下臉來。
“那是個潑皮、不要臉的。說不準就是打聽了二嬸子心慈,手鬆,特意趕著二嬸子過去的時候鬧。二嬸子的性子,太太也知道。……這是費力不討好的事。”說到最後,柳大奶奶冷笑,“依我看,這事咱們先別管。等她們沾上那馬氏甩不掉了,還得來求咱們。”
“你這麼看?”柳大太太摩挲著懷裡的手爐,“她不是針對咱們的,要從這件事上,找咱們的錯處?”
原來,柳大太太知道了柳二太太的行事,首先竟是猜疑柳二太太要打她的臉,從不接濟族人上面做文章,甚至進而要搶奪她管家的權柄。
“我也這麼疑心來著……”柳大奶奶立刻順著柳大太太的話說道,“不過,我去看過了,應該不是。”
“太太不用擔心。二嬸子自進了這個家門,什麼時候管過事。不是我說,要二嬸子管,她也管不來。管家哪裡是容易的事,也就是太太,能操持這些年。落在二嬸子手裡,怕是一天就亂了的。”柳大奶奶又奉承柳大太太道。
柳大太太沒說話,而是看了柳玉江一眼。
“太太放心,我看那邊確實沒這個心思。”柳玉江就道。
柳大太太的臉色就和緩了些。
“現在沒有,不過也不說好以後……”柳玉江看柳大太太的臉色,卻又說道。
柳大奶奶聽柳玉江這樣說,不由得有些詫異,飛快地瞟了柳玉江一樣。
“就算是她們知道沒本事,不想管家的事,可未必就不想打咱們的臉,踩上咱們一腳!”柳若媛突然道。
柳若媛雖然是未出閣的女孩,但是柳大太太想著女兒遲早有一天要嫁人,要應對家事,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瞞著柳若媛。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柳若媛和柳若娟都在,柳若媛甚至有發言權。
柳若娟自然是悶聲不響,只看柳若媛的眼色行事的。
“大妹妹說是怎樣?”柳玉江抬起眼睛,含笑道。
“當然是……先下手為強。”柳若媛立刻就道,“找了她的短處出來,讓她沒臉。看她還敢再找事。”
“你聽著就是,不要胡亂說話。”柳大太太就訓斥柳若媛道,語氣卻並不十分嚴厲,反而有些心不在焉,“既然那邊現在沒這個心思,不過是糊塗好心發作,咱們也就把這件事撂下吧。眼前老太太辦壽,忙的也分不開身。”
柳玉江聽柳大太太這麼說,也不說話了,柳若媛只輕哼了一聲,轉著眼珠,不知道在想什麼主意。
“給幾兩銀子就罷了,要送那小孩子讀書,附近哪傢俬塾不行,竟是要送到宗學裡去。”柳玉江道,“當初二弟要去,也很費了一番的周折。”
“是過了。”柳大太太就道,“說是同族,我聽老爺說過,早就出了五服的。是當年老太爺回鄉祭祖,不知怎地貼了上來,就投奔了來。”
“一個不知哪裡來的破落戶,也跟咱們二弟一樣進宗學,我心裡也不服。”柳大奶奶接到柳玉江的一個眼色,也對柳大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