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江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我怎麼知道。老爺有這樣的事,能告訴別人,卻不會讓我知道。我若知道了,太太那裡也就知道了。”柳玉江這是說,柳大老爺明知道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是姑侄的關係,在外面養了外室,就要瞞著柳玉江,是怕柳玉江透露給柳大奶奶,進而傳到柳大太太那裡去。
柳玉江這樣說,也隱隱暗示,柳大老爺知道他對柳大奶奶從不隱瞞。
至於真實情況是不是這樣,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柳大奶奶卻彷彿鬆了一口氣,只是還有些擔心。
“太太有些疑心你事先知道,卻不告訴她。……還是我這些天鞍前馬後的服侍、總是拿話勸說,太太才打消了這個疑慮。”柳大奶奶道。別看今天柳大太太在柳玉江面前和往常似乎沒什麼兩樣,但是這些天,柳大太太可沒少在柳大奶奶面前抱怨。柳大奶奶這段時日,過的確實有些艱難。
“委屈你了。”柳玉江看了柳大奶奶一眼,“這件事,到底是誰捅到太太跟前的?”
“是掃后街的封婆子,不知哪一天去看她閨女,在外面撞見大老爺。這婆子也有些心機,看見大老爺進了個小宅子。半天不曾出來,就留了心。那天說給太太知道了,太太就疑心,打發人一探查。這才事發了……”柳大奶奶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柳玉江。
“竟是這樣巧!”柳玉江皺皺眉,“那封婆子那,哪天我得好好問問她。”
“……從太太這拿了賞錢,就去鄉下養老了。只怕是擔心被老爺知道了,要處置她。”柳大奶奶就道。
“也太巧了些。”柳玉江依舊不能釋懷,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不過眼下在他面前,還有比這個更加重要的事情。“我這些天都不在家,你怎麼就疏忽了。二老爺那院子裡的事,不是告訴你要一直留心著,竟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柳大奶奶就很委屈。
“沒有繡鸞。雖還有小丫頭能傳遞些訊息出來,卻都是些沒要緊的。這件大事,卻是紋絲風聲也沒透露。”
“只怕,平常那些訊息,也是故意透露出來。為了安咱們的心的。”柳玉江思索了片刻,恨恨地道,“這是早就存了防備咱們的心了!”
柳二太太將繡鸞配了人,其餘的丫頭婆子卻並沒有太大的變動。如果真的一下子什麼訊息也傳不到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那裡,反而會讓這兩人心驚,另外生出別的事端來。而有目的地偶爾將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透露給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卻能夠讓她們放鬆警惕。
要不然。也不能夠將要過繼柳玉汶的事情瞞的這樣緊。
柳玉江憤恨,柳大奶奶何嘗不憤恨那,她又將榮成翰拜柳二老爺做老師的事情說了給柳玉江聽。
“我也聽見訊息了……”柳玉江就道,即便是柳大奶奶不捎信兒給他,他這兩天也要趕緊回來。他在兵馬司當差,如果能夠攀上永靖王和榮成翰。那以後可就不是一個小官吏的前程了。
“老王爺親自來的,給了三妹妹一對鐲子,那天我去要了來看,那個水頭兒,再沒見過那麼好的了。”永靖王給了柳若姒見面禮。柳大奶奶已經看著很眼熱了,但是更讓她眼熱的還是別的。
“金銀尺頭,還送了好幾樣的古董,就為跟二老爺念幾天書。也就王府有這樣的手筆。”柳大奶奶繼續道。
柳玉江沒說話,只輕輕掃了柳大奶奶一眼。他也懶得說,柳大奶奶是個沒見識的婦人,自然不知道柳二老爺價值,才會有這樣的感慨。
“二老爺也給了回禮……”柳大奶奶就說了柳二老爺給榮成翰的硯臺和畫,對於這些,柳大奶奶的態度顯然沒有對永靖王府送來的東西那麼熱切了。
柳玉江卻聽的紅了眼睛。
“那硯臺,竟給了人了!”柳玉江重重地捶打g榻。
“不過意一方硯臺,二老爺那裡,不是還有許多……”
柳大奶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玉江粗暴地打斷了。
“婦道人家,你懂的什麼?你只看著二太太那些田莊鋪子,還有那些浮財。你那裡知道,要是跟二叔小書房裡藏的那些東西比,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柳二老爺院子裡,自有自己的小書房,從不輕易讓人進的,那裡珍藏的古董、字畫,以及古籍珍本、孤本,才是真正價值連城,可以說是有價無市的東西。
柳玉江畢竟讀了這些年的書,自幼耳濡目染,自然比柳大奶奶只看著銀錢明白多了。
“這些好東西,不能便宜了別人。那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