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仍然令他感到有些奇怪。
那位經理跪倒在黑色悍馬前,雙掌落在微顯粗糙的石地上,花白的頭髮微顫,喃喃念著一些什麼,目光裡再也找不到絲毫震驚或驚恐的情緒,只能看到無盡的感傷追思,還有無比虔誠的興奮與激動。
場間的人們依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那輛黑色悍馬裡坐著的人是誰,即便是神話集團董事長親身降臨,也不至於令經理行出如此只有那名中年神官隱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身為經理最信任的下屬,去年經理自神話集團述職歸來以後,他曾經在很多個深夜裡,看到經理飲醉後狂喜如歌的模樣,斷斷續續聽到過一些什麼。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在經理身後跪了下來,中年神官對著黑色的悍馬重重地叩首行禮,然後帶著無盡的恐懼或者說敬畏,顫著聲音說道:“恭迎光明之女降臨人間之國。”
“光明之女”這四個字在建築裡緩緩飄蕩,未來得及撞到牆壁,便消失無蹤,然而在人群的耳中依然像雷鳴般在持續。
只聽得密密麻麻的布料摩擦聲,膝頭觸地聲,重重地叩首聲,在幽靜的白色道殿裡密集響起,人們無論是站在石階上,還是正在頌讀教典,在聽到中年神官那句顫抖的話語後,都以最快地速度跪了下去。
人們對著那輛黑色的悍馬頂禮膜拜,敬畏不敢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
張楚楚微顯疲憊的聲音,從黑色車廂裡響起:“都起來吧!”
沒有人起來,因為場間地位最尊崇的經理,依然跪在黑色悍馬之前。
從聽到那個聲音的一刻,渾濁的眼淚便開始在經理蒼老的臉上縱橫,深刻的皺紋頓時被打溼,就像乾涸無數年的龜裂大地,終於迎來了春雨。
他淚流滿面,渾身顫抖,幸福地忘記了站起來。
去年春天,瀋州市北,無名山頂那株松下,總經理與賀颺決戰之前,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留給了張楚楚。
賀颺留下的是殺神大陣的陣眼杵,讓張楚楚轉交給秦傑,總經理留下的是一塊腰牌,而且就是留給張楚楚的。
從那天開始,張楚楚就不再僅僅是秦傑的女友,也不再僅僅是大學士府的落難小姐,而擁有了一個很特殊的身份,因為這個身份,董事長專程從神話集團來到瀋州相見,與秦傑定下三年之約,也因為這個身份,齊門都城這座道殿裡的所有人,都跪在了黑色悍馬之前。
秦傑今天才知道,在如今的神話集團裡,張楚楚有個“光明之女”的正式稱號,雖然他下意識裡不怎麼喜歡,但也能聽出這個稱號尊貴到了極點,看著密密麻麻跪在地面上神官和護教騎士們,看著身前老淚縱橫的經理,感受著場間的肅穆氛圍,他有些惘然地發現,自家的小丫頭原來已經是一位大人物了。
傍晚時分,齊門都城那座白色道殿的最高層出現了兩個人影,金色的陽光籠罩在這裡,與街上的銀杏樹葉相映成美。
秦傑靜靜看著這異國的秋天,忽然轉身,看著經理蒼老而疲憊的面容,說道:“讓一位總經理死在你的道殿裡,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雖然她現在還不是,但全道門都知道,三年後她必然便是。”
看著他,經理渾濁的眼眸裡流露出很複雜的情緒,有些感激又有些惱怒,說道:“我想八先生您應該要明白一件事情沒有任何人比我們神話集團更在意“光明之女”的安危,至於我更會盡全部力量,不然我寧肯去死。”
秦傑聽著這個回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位老人半日來的所作所為,即便是他,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憑恃著神話集團在門派裡的無上神威,這位經理發動了整座道殿以及齊門的力量,在極短的時間內竟是把都城最著名的十七名醫生全部綁回了道殿替張楚楚看病,至於秦傑手頭那張解毒藥方需要的藥材,更是早已備好,其中有兩味藥材,竟是從齊門裡強行徵調而來。
服下藥物後,張楚楚體內的毒素祛了大半,明顯有所好轉雖然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昏睡的狀態,但至少應該沒有什麼性命上的危險。
“總經理所中的毒素很奇特,八先生你的那個藥方雖然高明至極,但明顯不能全部祛盡,還是需要想些別的法子,至於總經理體內的陰寒氣息我也無法……”
經理在提到張楚楚時,沒有使用神話集團對張楚楚的官方尊稱“光明之女”,而是直接以總經理相稱,似乎他斷定張楚楚一定會繼承總經理。
說到此時,老神官看著秦傑的眼睛微微顯寒,帶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