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主微嘲道:“修行之事,只要能打得過人,自然便能騙得過人,不要讓人傷到的身體,誰會知道身體的古怪?”
秦傑沉默不語,心想修行者之間的戰鬥變化無端,兇險異就算自己境界增進不少,又哪裡能夠確保不讓對方的本命劍之類接觸到自己的身體?
就算是李彤,想必也不敢誇下如此海口。
齋主看著他的眼睛,沉默片刻後道:“當年師弟離開這個崖洞後,便再沒有讓任何人接觸到他的身體,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齋主離開了崖坪,在其餘的深夜裡,秦傑一直坐在絕壁之間,思考並且分析著齋主先濤的所有話,並且對自己被囚崖洞三月的時光做了一次細緻的梳理,把那些境界心志上的收穫轉化成了身體裡的實際存在。
天光熹微時,張楚楚回到了崖坪上……
服侍他洗漱完畢,帶好所有的行囊,順著斜斜狹窄的石徑,向山下走去。
一路絕壁風光依舊,石徑隨此險峻,瀑布注入雲海。
順著那道峽谷向東走不過數步,便看見了白武秀的身影。
然後是諸位師兄師姐。
清夢齋弟子,今日都來歡迎師弟出關。
周莉莉蹦蹦跳跳跑了過來,從張楚楚身上解下一些行李……
瞪了秦傑一眼,然後牽著張楚楚的手……
走到了前頭。
大師兄看看秦傑溫和一笑,道:“這些天辛苦了。”
秦傑揖手彎腰,對著師兄師姐們行禮,道:“師兄師姐辛苦了。”
眾人高興圍了過來,向他表示祝賀。
五師兄開始吹簫,好不得意。
六師兄拍打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那雙打慣鐵的到吐血……
四師姐上濤疼愛地掐了掐他的臉蛋,險些掐出血來。
三師兄站在遠處,臉色有些難看,看著秦傑有些緊張的目光,卻還是點了點頭……
唇角甚至擠出了一些極為罕見的笑容。
今日清夢齋後山一片歡聲笑語,四面透風的大草舍冉,飯菜香氣四溢……
四師姐和周莉莉張楚楚主廚,弄了好豐盛的筵席。
筵席即是為了歡迎師弟秦傑終於成功破關……
不用被囚禁在崖洞中悲慘老死,也是為了歡迎老師結束遊歷天下歸來,雖然歡迎的時間晚了三個月,最重要的原因卻是這是秦傑的拜師禮,他將正式拜在齋主門下。
秦傑跪在齋主椅前,恭恭敬敬,老老實實,毫不偷奸耍滑磕了三個響頭,只可惜他修行逆天氣後身體太過結實,這三個響頭把身前的青磚砸的露出了裂縫,額頭卻依然沒有流血,甚至連青腫都沒有,只有些灰塵。
沒能趁機讓老師看看自己的誠意,順道拍拍馬屁,他覺得好生遺憾。
站起身來,從二師姐手中接過一盞溫茶,秦傑走到齋主身前雙手奉上,齋主接過緩緩啜了一口,拜師禮便正式完成,顯得非常簡單。
四師姐抱著一堆衣服走了過來,問道:“師弟選個顏色……”
秦傑微微六怔,望向師姐懷中,才發現她抱著的都是清夢齋齋服,時逢春日,自然都是應對的春服,齋服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只是在顏色上多了很多選擇。
他望向草舍四周的師兄師姐們,注意到大家的選擇似乎都很隨意,二師姐依然還是那襲寬大的淡青色齋服,大師兄則是穿著舊襖,根本沒有穿齋服,其餘人的齋服顏色紛雜不一,有紅有灰。
四師姐看著他猶豫的神情,打趣道:“確實得慎重些,選了可就不能換了。”
秦傑下意識裡望向張楚楚,自從離開襄平之後,兩個人穿什麼衣服,向來由張楚楚做決定。
張楚楚點了點頭。
秦傑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師姐,我要那件黑的。”
四師姐笑著道:“後山裡可是第一個挑黑色的人,師弟果然有眼光,男要俏,一身皂的就是這個道理,某些笨人可是從來都不明白。”
站在齋主身後的三師兄嚴肅莫名。
大師兄看著正把黑色齋服往身上套的秦傑,忍不住輕聲一嘆。
齋主輕捋鬍鬚,看著秦傑問道:“為什麼要選黑的?”
秦傑在張楚楚的幫助下,把斜襟佈扣繫上,老實回答道:“黑色禁髒。”
這是真實的答案,他和張楚楚根本沒有想到男要俏一身皂,二人省些水和皂。
大師兄怔住了。
齋主捋須的手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