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傑無奈說道:“會很臭的。”
“勤洗便是。”
秦傑看著山崖絕壁間的雲海,搖頭感慨道:“真是可惜了這些雲,不過小師叔當年也汙過,想必再多我們兩人也不算什麼。”
真正的清爽過後,秦傑捏著鼻子,便準備去提馬桶。
張楚楚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小時候不都是你自己做這些事,這才幾年時間,就會嫌臭了。”
秦傑正色說道:“居移體,養移氣,咱們現在身份不同,自然感覺不同,說起來有件正經事一直忘了和你商量。”
張楚楚問道:“什麼事?”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去買個傭人。”
張楚楚指著自己,困惑問道:“我不就是傭人 ?'…'”
秦傑笑著說道:“你雖然總把自己當成傭人,但你是我的女朋友,是天道盟堂主的女兒,鋪床疊被倒也罷了,怎好讓你繼續做那些粗重活兒?”
“我可不習慣被別人服侍。”張楚楚說道:“想著老筆齋裡會多個人,我便覺得有些彆扭。”
秦傑想了想,說道:“確實有些彆扭。”
張楚楚笑著搖了搖頭,端著盆清水走進洞裡讓他洗手,然後走到角落提起馬桶,走回崖畔倒進了那些流雲裡。
秦傑洗完了手,扯下洞壁上掛著的乾毛巾擦了擦手,看著她提醒道:“擱遠點兒,雖然是自己的味兒,聞著還是噁心。”
張楚楚“嗯”了聲。
秦傑擦手的動作忽然僵住,看著她的身影,覺得自己有些眼花。
他忽然醒過神來,震驚喊道:“你怎麼進來了?”
張楚楚愕然回頭,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走進了崖洞,而且先前提馬桶的時候,已經進來過一次,不由輕輕“啊”了一聲,小跳著趕緊跑了出去。
片刻後,她扶著洞壁,小心翼翼探頭望向裡面,問道:“沒事吧?”
秦傑有些糊塗,說道:“沒事,問題是你有沒有事?”
張楚楚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確認沒有受傷,也沒有像秦傑一樣吐血,說道:“好像沒事……你要不要再試試?”
秦傑走到崖洞口,站在昨天畫的那道線裡面,伸出手撐向空中按下去,有些失望地發現掌上依然傳來了那道凝滯的觸感。
“我出不去。”
他搖了搖頭,明白是怎麼回事。
崖洞口的禁制是齋主當年為了囚禁小師叔專門設定的,針對的便是小師叔體內的逆天氣,齋主附在洞口的那道簡單氣息,一旦感應到逆天氣的存在,便會突然發作,而逆天氣的強度越大,所觸發的鎮壓便越強大。
他和小師叔的體內都有逆天氣,那麼如果想要走出崖洞,只有把逆天氣修行足夠強大,強大到擊敗齋主留下的這道氣息,把洞口凝聚的天地元氣海洋直接毀滅,或者想明白怎樣讓體內的逆天氣與大自然間的天地元氣融為一體,和諧的不分彼此,如此才能不觸動崖洞處的那片元氣海。
還有最後一種方法,那就是毀了體內的逆天氣。
……
秦傑看著崖洞口,生出很多感慨,齋主佈下的這個禁制非常簡單,實質便是他留在此間的一道氣息,卻給破禁制的人設下了無窮難題。
世間有很多題目很難,難在無數繁複的線索之下,你需要尋找到唯一的答案,而齋主留下的這道題目很難,卻難在它有幾個答案。
這幾個答案非常難選擇,如果沒有信心能夠把逆天氣修練到戰勝齋主的程度,那麼你捨得毀掉自己體內強大而珍貴的逆天氣嗎?
時間會在破題者的猶豫和掙扎之間流逝,隨著時間流逝,一天一天過去,做出選擇便會變得越來越困難,甚至變成一種可怕的折磨。
若被囚崖洞多年,你終於決定放棄,回首望向當年入洞的第一夜,想必會痛苦於為何自己沒有當時便毀掉體內的逆天氣,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年,豈不是變成了最愚蠢的行為,在這種痛苦前,你還甘心放棄嗎?
很明顯,小師叔沒有選擇最後那種方法,因為他離開清夢齋入世時,依然稟著逆天正氣,群魔辟易,而且小師叔這等絕世人物,肯定會比秦傑更早明白齋主這道題的真實用意,以他的心性意志,若要放棄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放棄,而不會有任何猶豫,更不會需要lang費三年時間。
秦傑沒有想過小師叔憑逆天氣直接衝破齋主佈下禁制的可能,沒有什麼道理支援他的判斷,他只是覺得這種畫面很沒有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