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為了戰鬥和射彈,他身上黑色的院服,袖管和褲管被張楚楚用布繩繫緊,此時他的身體尤其是右臂在劇烈顫抖,於是黑色的院服在湖風中呼呼作響。
使用符槍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神力,當初秦傑只能射數彈,如今修行浩然氣有成,能夠把彈匣裡的十三枝符彈全部射完,對他依然是極大的負擔,再加上湖畔宅院裡的數百張符,湖底淤泥裡的小鐵壺,他動用了自己全部的手段,此時他識海里的精神力已經近乎枯竭。
他的眼睛異常明亮,臉色異常蒼白憔悴,他的右臂無力到了極點,他的右肩彷彿被撕裂開一般疼痛,他虛弱的隨時可能倒下。
但他沒有倒下。
他等著湖面上的楊昊宇先倒下。
楊昊宇單膝跪倒在雪湖上,他最終沒能擋住秦傑最後那枝符槍,寒冷黝黑的符彈,直接從他的小腿骨裡穿了過去。
如果被這枝符彈射中的是普通修行者,腿肯定斷了。
楊昊宇不是普通修行者,他的腿沒有斷,那枝符彈甚至沒能穿過他的腿,不過這樣反而給他帶來更重的傷與更大的痛苦。
楊昊宇伸出右手握住小腿上的符彈,想要把這枝彈拔出來,然而他的手顫抖的有些厲害,竟是沒能成功。
他面無表情加上一隻左手。
兩隻鐵手猛地用力,堅硬的符彈竟被他從中折斷!
這個動作必然會帶來極大的痛苦。
楊昊宇鐵眉猛挑,如塗著胭脂的血唇張開,迸出一聲極淒厲的嘯聲。
淒厲而可怕的嘯聲,迴盪在安靜的雪湖之上,震的冰雪亂飛,甚至就連岸畔的寒柳都飛舞了起來。
楊昊宇膝頭漸直,站了起來。
此時他渾身鮮血,看上去狼狽悽慘不堪,然而一朝站立在雪湖之上,卻是霸氣十足,如一座不可摧的山。
更像雁鳴湖北岸院門外的那面血旗。
那面血旗在寒風中呼嘯而舞,卻似乎永遠不會倒下。
楊昊宇望向南崖那方山崖。
他蒼白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表情,他顫抖的聲音裡明顯有著痛苦,但他說的話,依然透著股不可一世的強悍意味。
“秦傑,僅此而已嗎?這就是你所有的手段?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我最強大的手段都還沒有拿出來,你不要說你不行了。”
淒厲的嘯聲在雪湖上回蕩,楊昊宇在夜色中向著雁鳴湖南岸行走,因為腿部的傷勢,他行走的速度很緩慢,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拖,但他的腳步依然是那樣的穩定,他的氣度依然是那般的強大不可一世。
站在崖畔的秦傑,看著夜湖冰面上緩慢行來的楊昊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情卻是有些異樣,感受到了風雪所帶來的寒冷。
前匣裡的符槍已經射光,兩年辛苦積攢下來的數百張符紙在湖北岸的宅院裡化為了黃色的漆布和流光溢彩的風暴,冬湖底淤泥裡的小鐵壺盡數引爆,他最強大的手段看似已經完全使出,然而卻依然沒能殺死楊昊宇,甚至無法阻止此人緩緩向南岸走來的腳步。
這就是武道巔些強者的實力?
城牆上飄落的雪花要變得稀疏了很多。
大師兄看著雁鳴湖的方向,乾淨的眉眼間隱藏不住憂慮的神情,身上那件舊棉襖微微顫拖,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飄起。
李然神情微凜,他沒有想到這場凜冬之湖上的戰鬥,竟然會呈現出這樣的局勢,從開始到現在,楊昊宇居然會全面受制,而且會受這麼重的傷。
“我不得不承認,秦傑給了我很多竟外……齋主的關門弟子,果然不是普通人物,不過很可惜的是,今夜他終究會死去。”他看著大師兄說道:“除非你出手。”
大師兄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今夜世間強者雲集瀋州市,清夢齋只有他和馮思秋出面,為的便是給秦傑營造一個公平的環境,馮思秋負責看住天道盟堂主,而他則負責看住這位道門的絕世天才……相對應的的……他和馮思秋也被對方所看住。
如果他出手,那麼李然必然會出手。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大師兄臉上的神情漸漸溫和平靜下來。
“師父時常讓我向小師弟學習,我一直在思考應該學習一些什麼,如今想來,便是學習他遇著困難時的態度。”他看著雁鳴湖方向,說道:“小師弟最值得敬佩的地方就是他自己……他就是他自己的天空,沒有任何極限,當世間所有人都認為他不行的時候,他往往還能向前再走一步,在石階上再登一步,他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