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個時辰之後,筋疲力盡的柳林波從馬車的車廂裡鑽出來,一身血汙。
梁驍第一個跑了過去,從懷中摸出手帕溫柔地幫曲陌擦拭著額頭的汗珠和雙手的血汙:“怎麼這麼久?累不累?”
柳林波點點頭:“很累!我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盲腸切除術,手生得很,不過幸好成功了。”
柳林波說著看向李德:“這位將軍,你們小郡王沒事了,不過他還要睡上三、四個時辰,等他醒了先別給他吃東西,他會有一段時間一直排氣,過了這段時間給他吃一些流食,兩三天以後,再慢慢地調整飲食。不知道你們此番住在哪裡?”
李德道:“驛館!”
“那我回頭會讓人送張藥方過去,如果有任何不對勁的情況,你們都可以到南陵王府去找我,哪怕是半夜三更也沒關係。他現在不能隨便移動,馬車先借給你們,等你們把他帶到住處,記得要想法子不要觸動他的傷口。”
李德神情莫測高深地衝她一抱拳:“多謝王妃援手!”
“舉手之勞,當不得謝。”柳林波微微頷首,扭頭看著梁驍道。“夫君,陪我回家換身衣裳吧。”
“好!”梁驍溫柔地答應,然後一攬她的腰,飛身上了韓玉等人的一匹馬,駁轉馬頭徑自向自家王府的方向飛馳而去。
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李德不禁嘖嘖稱奇:“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戰神九王,對自己的女人竟然會這麼溫柔。”
自從那日兩人出府以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醫館的門面也還沒找到合適的。柳林波近來愛上了針線活,閒來無事正一針一線地縫著一條月白色的褻褲,褻褲是做給梁驍的,她不喜歡他身上穿著別的女人做給他的內衣褲,於是親自動手做給他。
她終於幫他做好了一條褻褲,清洗乾淨,並用熨斗燙得平平整整的,讓小翠收進櫃子裡。
忽然間便有些無聊,一個人坐在桌邊,雙手撐著下巴,想著要不要把新收的徒弟叫來,讓他從太醫院裡拿些珍藏的孤本醫書給她看看。
“王妃,管家來了。”門口負責傳話的小丫鬟走進來稟報。
“快請!”柳林波趕忙站起身,來到外邊的花廳。
進來後管家先向柳林波抱了下拳,這才雙手捧上禮單開口道:“王妃,有個自稱名叫白問天的攜帶重禮求見。”
“白問天?”柳林波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似乎不認得這個人。
管家隨即補了一句:“他說他是小郡王,特地來謝王妃的救命之恩。”
“啊”柳林波輕呼,突然間想起來那位突發盲腸炎的小郡王,只是,這個時間梁驍不在家,她一個女人不曉得應不應該見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子。
管家垂首站在下邊,靜靜地等待她的吩咐。
柳林波接過禮單翻看了一下,當她看到禮單中那些禮品的名字時不禁嚇了一大跳,幾乎被一口口水嗆到,這些禮物也太貴重了吧?
她思忖了片刻,還是決定見他,於是道:“管家,請他去前廳喝茶,我馬上就過去。”
“是!”管家答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去。
柳林波來到梳妝檯前對著銅鏡整理了一下衣裳和頭髮,這才離開自己的院子,向會客的前廳走去,手上不忘拿著那份禮單。
來到前廳門口,她便看到一個身穿薑黃色精繡長衫,腰繫玉帶的男子端坐在客座,男子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相有些陰柔,一頭長長的黑髮高高地在發頂束了個馬尾,根部用一枚白玉髮箍箍著。
聽到她的腳步聲,白問天驀地揚起頭,柳林波發現他的瞳孔似乎縮了縮。
男子站起身,唇角含著溫和的笑意:“王妃,多日不見風采依舊。”
“小郡王客氣了。”柳林波走到他面前,雙手捧上那份禮單。“小郡王,我乃醫者,救你是我的本分,這份禮我受之有愧,還請你收回去。”
白問天莞爾地勾起唇角:“我送出去的禮物,還從來沒有收回來過。”
柳林波不禁有些為難:“小郡王,我家王爺不在家,還請你不要難為我一個婦道人家。”
男子眯著一雙陰柔狹長的眸子,就是不肯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禮單,二人相峙了好一會兒,她只得無奈地將禮單放到他身邊的茶几上。
他忽然輕聲問道:“他對你好嗎?”
柳林波納悶地問:“小郡王口中的他是誰?”
男子驀地將微眯的眸子睜大,那一刻眸中精光四射,極具侵略性的一雙眸子鎖住她的眼睛:“南陵府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