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卻掌握在西陵歸的手中。
西陵歸那一聲冷喝,好似身在虛空之中,決裂、空寂,不帶一絲感情,讓人望而生畏,好似站入冰穴之間。
就連皇帝此刻的眼神都暗了下來。
他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便是將西陵歸送於西陵家的門下,連做西陵歸名義上的父親都不能。
這一刻,他竟羨慕起西陵獨來,雖然他一生沒有一個親生血脈,但是西陵歸卻並沒有給他丟人,不僅傳承了他的衣缽,更是對他視如親父……
僵持的場面依舊在繼續,西陵歸手上的動作更是依舊在持續。
一柄長劍,剝皮挖骨,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一樣的優雅動作看上去卻是極度的殘忍,慢條斯理,深邃的眼神根本沒有注意自己的分寸,可偏偏只是短暫的時間,那原本只是有些血漬的一隻手竟成了一副白骨。
肉色不見,好似一塊藝術品,完美無缺,沒有一點粘連。
劇痛之下的折磨雖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可偏偏那四王竟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西、西陵歸!你、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只要你放、放過我母妃……”此時此刻,四王竟依舊咬著牙說道。
嘴中咬出的血跡讓人心中發顫,可怕之極。
若是別人,安月定然會佩服這母子二人情深意重,但是眼前的卻是四王爺。
他對他的母親對確孝順,但是那高位之上的男人同樣是他的父親,一樣的血脈相連,此刻的孝順根本不足以彌補他的過錯。
德妃聽言,手中的瓷片瞬間滑落,聲淚俱下的跪在了地上。
這些年她在人前雖說是個慈母,但是實際上卻從未善待過瑜兒,對他嚴加苛責,稍有不滿便是懲罰,可是現在他竟然還將他放在心中首位,如此還不忘護著她的性命!
可這些年,她帶給瑜兒的都是什麼?
德妃一步步從皇帝的身邊爬了過來,安月看的眉頭一挑,不是她絕情,而是這樣的場面實在會忍不住的想起某個島國片裡頭的貞子,看的人頭皮發麻。
爬到四王身邊,將那已經虛弱道極致的身子抱在懷中,哭著道:“瑜兒,母妃錯了,母妃真的錯了……這些年都是母妃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瑜兒……”
“母妃……”
“皇上,我不求你留我母子二人一命,可我們畢竟也是多年情誼,只求你待我們死後將瑜兒葬在我的身邊……”德妃抱著四王的身子,突然轉身對著皇帝哭道。
皇帝微微扭頭,眼中閃爍著一絲濁光。
安月明白,這老頭子即使地位再高,可也是個人,七情六慾在所難免,即使德妃不是他深愛的女人,但是好歹陪他數十年,心中不可能只有失望與憤怒。
皇上沉默,但是態度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西陵歸握著長劍的手掌一動,頓時鮮血四濺,二人雙雙斃命。
不過讓安月奇怪的是,西陵歸身穿著黑衣難以分辨血跡,但是她明顯見到那些血跡都濺到了其它地方,而西陵歸所站的位置竟是沒有一點紅色噴去。
詭異呀……
安月砸了咂嘴,西陵歸很少顯示他的能耐,但是往往一個小動作都會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殺人不見血”……
二人一死,只見皇帝身子向後微倚,一臉的疲憊。
這御書房原本泛著的是淡淡的龍涎香,但是此刻卻是被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覆蓋,地上一片狼藉,這皇帝雖然只有五十左右,但此刻竟好似涮間老了十歲一般,帶著一股不可忽視的滄桑。
望著自己的女人與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恐怕只要是正常人,心裡頭都會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
安月總覺得,西陵歸是故意如此,好似在發洩皇帝哭騙他二十多年的怨恨。
德妃與死亡一死,僅僅過了一會,皇后也被“請”了過來。
今日這皇宮之中如此大的動盪皇后自然是知道的,更是清楚當西陵歸與死亡逼宮開始,無論誰輸誰贏,她這皇后都是不可能再做下去了。
正因如此,當安月見到她的時刻,皇后一臉的坦然,堪稱是風華絕的的身姿不減往日,頭頂耀眼的鳳冠昭示著她尊貴無比的地位,好似無人可以撼動一般,那一身的正規朝服,莊嚴可又帶著幾分可笑。
如此正裝,只有重大宮宴或是祭祀等場合才會用到,想必皇后心裡,對自己的下場心知肚明。
走入屋內,見這面目血色竟也不驚不怕,反而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