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宗揚頷首一笑,“嗯,不然哪兒得空來串門。”
葉潯細細打量他兩眼,樣子並沒什麼不同,較之以往,似是沉穩了一點點。
孟宗揚施力將手邊的大紅描金小匣子推向葉潯,“是一塊質地不錯的玉石,你拿去做印章、扇墜兒、小掛件都行。看看吧。”
葉潯也就依言開啟了小匣子,見裡面是一塊質地上乘的雞血石,訝然挑眉,“這……太貴重了。”
孟宗揚笑問:“覺得燙手?”
“不覺得。”葉潯挑眉笑了笑,“我收下了,多謝。”
“理當如此。你幫我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日後有事只管與我說,我定當盡力。”孟宗揚怎麼會看不出,原來的阻力消除是她的功勞。
葉潯也不跟他客氣,“你看著裴府有何棘手的事,能幫襯一二最好,最起碼,也別幫著外人拆臺。”她對他,也就這點兒指望了。
“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不過真用不著我。”孟宗揚笑道,“你外祖父、哥哥,再加上裴奕,遲早把徐閣老扳倒。但是你放心,該幫的小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得了準話,葉潯笑著點點頭,又問:“在宮裡的日子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拘得慌?”
孟宗揚輕笑出聲,“這還用說?不過值得。在皇上近前,能學到的東西太多了。”
葉潯撇嘴,“說得我都替哥哥、侯爺嫉妒你了。”
孟宗揚哈哈地笑,發現她只要不炸毛的時候,待人率真,言辭坦率,還是很可愛的。
葉潯又叮囑他,“不出意外的話,柳家就快應下親事了,你只要穩住了就行。現在你也不清閒,料想你也沒時間惹事。”
孟宗揚又忍不住笑起來,“這倒是,連跟官員掐架、走動的時間都沒了。別的你倒是不用擔心,皇上偶爾點撥我幾句,我不會再犯以前的毛病了。”
皇上待他也很不錯,這樣就好。柳之南要是喜歡上一個皇上厭棄的人,那才是災難。
接下來,葉潯有意無意地將柳之南的近況說了說,又提起鋪子,“最初一兩個月,生意肯定不會那麼興隆,也是好事,能磨一磨人的性情。但是依我看,前景不需擔心,錯不了。”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孟宗揚感激地一笑。
轉眼到了葉夫人的壽辰,葉潯、裴奕一同前去賀壽。
賀壽前一日,江宜室過來了,是替江氏傳句話:“做壽的日子,冰兒不露面總是不妥當,二嬸的意思是,讓她迴避著侯爺,你若是避不開與她碰面的機會,離她遠一點兒就是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葉潯自然欣然點頭。
前往葉府的路上,葉潯和裴奕閒談,問起徐閣老那邊的近況。
裴奕道:“徐閣老已連上了三道請病假的摺子,意思是要躲起來,避開朝堂擾攘——外祖父、簡閣老這陣子沒閒著,將他身邊的羽翼剪除大半。”
“簡閣老這個和稀泥的人都出手了?”葉潯好笑地道,“委實不易。”
“不出手的時候,是無利可圖。”裴奕笑道,“這種人最是不能小覷。”
葉潯眼睛亮晶晶的,“簡閣老現在排位第三,要是徐閣老倒臺,他可就是次輔了。再熬個十年八年,外祖父肯定會辭官賦閒,他不就能做首輔了?”
“沒錯。”
葉潯發現自己把話題扯遠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閣老要告病,皇上是什麼意思?”
“皇上自然要同意,總不能不讓大臣養病。”
葉潯有些沮喪,“那眼前的情形就又要擱淺了。”徐閣老告病的話,外祖父和簡閣老就不能再針對他出手,否則徐閣老在皇上眼中就會落入人單勢孤的境地,更會疑心外祖父和簡閣老公報私仇或是拉幫結黨。徐閣老在這時候“病”,目的就是這個。
“擱淺也沒事,還有我和大哥呢。”裴奕笑著握住她的手,“別急,最遲今年秋日,徐家必然倒臺。”
葉潯眼含驚喜地看著他,“你想到什麼法子了?”
裴奕卻道:“這些事無趣得很,你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
“那我就拭目以待,只等著結果。”葉潯滿心喜悅,意識到裴奕與自己成婚還是有不少好處的,最起碼,在外祖父、哥哥的幫助下,能迅速站穩腳跟,能快些扳倒徐家。而在前世,除了皇上的恩寵,他只得他自己,沒人能幫他。
想到前世的他,她就有些不好過,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此生不會再各自掙扎各自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