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虛弱一笑:“放心,媽怎麼樣都要再活幾年,等著你的孩子叫我外婆。”
下午,其他人陸續趕來,連酈銘揚都得到了訊息過來看她。
“咱們成病友啦。”酈銘揚說,“以後一起散步、一起吃飯。”
童玉好笑地說:“什麼以後?你要在這裡住一輩子啊?我說你……你好像沒事了啊,怎麼還不出院?”
“本來準備出院的。但多了病友,就再住一陣唄!”
“住醫院又不是什麼好事……”童玉虛弱地咳了兩聲,惹得一群人緊張不已。
童玉笑道:“沒事,就是被風嗆了。”
大家在醫院呆了很久,直到吃晚飯了才陸續離開。
若水和有榛沒走,繼續陪著她。她問:“你們上午就來了,不上班嗎?”
“我請假了
tang。”若水說,“他是總裁,隨意。”
童玉想了想:“別影響工作才好。”
“我們這麼大了,懂的。”
“你哪裡大?你在我眼裡永遠是小孩。”
若水聽得眼眶一熱:“我就是媽媽的孩子啊。”
稍晚,方寒和方磊送晚飯來。幾人陪著童玉吃飯,直到天黑了,童玉開始趕人:“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工作呢。”
若水不捨:“我想陪著你。”
“你呀!”童玉煩惱地攏起眉,“去年就你一個人照顧我,你也沒說在醫院裡陪我,都是回家睡覺,第二天還去上班。現在有人照顧我了,哪還需要你?你這麼大了,不要讓我罵你!自己是雙身子,累出病來,你是讓我不安心了?”
若水瞪大眼,從來被她這樣說過,一時沒忍不住哭了起來。
“好了。”方磊對童玉說,“孩子是關心你,你說這麼重的話幹什麼?”
“她被有榛慣壞了。”童玉恨鐵不成鋼,扭頭對顧有榛說,“你以後別那麼慣著她!你看她以前多懂事,現在跟小孩子似的!你對她好,我放心。但我怕等我走了,有一天你把她慣壞了,又嫌棄她……”
“不會的!”顧有榛急忙說。
方寒無奈地說:“醫生又沒下病危通知書,媽反倒開始交代遺言了。你這樣,若水能不擔心嗎?”
童玉看著若水,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呀……”
“行了行了,你們回去吧,我留下來。”方磊說。
若水抬頭:“爸的身體也不好。”
“我在瑞士療養了那麼多年,早就好了。”
好說歹說,他們終於離開了,病房裡只剩下童玉和方磊。
方磊嘆口氣,給她壓壓被子。她說:“你也回去吧?這裡有護士。”
“他們都走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童玉一噎,無奈地看著他。
他伸手覆在她額頭上:“別想太多了。你就是思慮太多,才讓病情惡化的。一切自有定數,你想也是白想。”
童玉一笑:“什麼定數?你還參起禪來了?”
“參禪能讓你好起來,我就去參。”
童玉一愣,眨眨眼看著他,突然有些不自在。她扭了扭頭,把他的手掙脫。
方磊收回手,側身坐在凳子上:“有時候,我都忘了我們做過夫妻。”
童玉又是一愣,不說話。
他說:“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若水。”
“嗯。”她話裡有話地說,“現在一切都看淡了,只有若水才是最重要的。”
“若水我會照顧。我不在了,方寒會照顧。”
“……嗯。拜託你們了。”童玉更擔憂了。他們畢竟不是若水的親生父兄,會盡力嗎?若水還不知道這件事,等自己走了若水再知道的話,還不如趁自己活著的時候親口告訴她。
“等你好了,我們再去領個結婚證吧。”方磊突然說。
童玉驚訝地看著他,呆呆地問:“為什麼?”
“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若水知道了她的身世,我是她法律上的父親,總好過什麼都不是。我怕若水犟,覺得我不是她親生父親,我們倆又離婚了,她就不讓我照顧她。”
童玉急忙說:“好!”
說完一愣,尷尬地解釋:“我……我是擔心若水,但其實……其實你剛走時,我挺想你的。真的!不是為了讓你去照顧若水!”
“我懂。”方磊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我也是後悔當初沒珍惜你。你那麼好,我卻……如果上天再給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