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填飽了肚子。
第二天下午沒課,夏多直接去了孫家,果然墨北是在這裡。
一看到夏多,姥姥便愧疚地拉著他說:“瞧瞧,把你們都給折騰來了,都怨我這個老糊塗。”
夏多已經把事情始末了解得差不多了,忙和墨北你一言我一語地寬慰姥姥。好在姥姥這幾天也冷靜多了,不想讓大家擔心,故作爽朗地一拍大腿:“嗐,再糊塗你們不也得受著麼,誰叫我是當姥姥的呢。得,姥姥給你們做好吃的去,胃裡有食就不愁。”
老人家有事可做也能分分心,墨北忙點菜:“姥姥,我要吃虎皮尖椒。”
夏多也說:“姥姥,我想吃餛飩。”
姥姥說:“行,姥姥這就剁餡去。吃食堂都吃瘦了,可憐見的。”
哄著姥姥出去了,墨北才問夏多:“從哪兒聽說的?”
“同學那兒,她爸是報社的。”
“晚報的?就他家來過記者,不過小姨父打了招呼,把稿子撤下來了,那個記者不服氣,還想把稿子賣到別家報社去。”
“後來呢?”
“唔,聽說他走路不小心摔了個跟頭,下巴磕到地上,差點把舌頭給咬斷了,縫了好幾針呢。大概得有段時間不能出去採訪了吧。”
一聽就是龔小柏的野獸派作風,直接、兇狠、有效。
對那個記者,墨北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如果真是不帶個人主觀色彩的採訪也就罷了,偏偏他預設了很多對墨北不利的前提,在採訪中使用誘導性的語言套姥姥和小舅的話,被小舅一怒之下趕出去後,又打著知情權的幌子想強迫他們繼續接受採訪。不給他點教訓的話,墨北自己都咽不下這口氣。
夏多倒是覺得這種懲戒有點過了,可是他也沒辦法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再說,就算龔小柏還沒對那個記者下手,如果墨北真的氣不過要懲戒的話,哪怕要夏多親自動手,他也會去做的。
他的原則在墨北面前向來是等同於無。
“我覺得這件事發展得有點太快了,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操縱一樣。”夏多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墨北點點頭,“我也這麼想。當初姥姥雖然跟人說了我寫作的事,可是馬上就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所以後來有人追問我寫了什麼書,姥姥都想辦法繞過去了。在場的都是老街坊老鄰居,姥姥還跟他們說了這事別外傳,當時大家也都答應得好好的。可過後,事情不僅一下子就傳開了,而且連我的筆名是什麼都被公開了。”
“知道你是北緯37的人並不多,但都是自家人,誰也不會隨便說出去的。”夏多說著頓了頓,臉色微微一變。當初孫麗華為墨北寫書的事而設宴,席上的外人可只有三個,他、衛嶼軒、夏丞玉。他自己從來沒跟人說過,衛嶼軒的嘴也很嚴,難道是夏丞玉無意中透露出去的?
墨北看了看夏多的臉色,心思一轉就知道了他想到哪兒去了,微笑著說:“雖然只是小範圍知道的事,但外人要查其實也是能查得到的。起初我的通訊地址用的可都是我爸的,查到他,再順藤摸瓜就能找到我,這中間只需要一點點想像力罷了。以前沒曝光,只是因為沒人去查而已。”
“喵——”小貓自己頂開門進來,在夏多腳下繞了一圈,跳到了他的膝蓋上。
夏多給小貓順毛,他仔細想了一下,墨北說的確實沒錯,他對北緯37這個身份的隱瞞其實是很粗糙的,早期是由墨向陽做中轉,後來是由衛嶼軒幫忙,但這中間也不過就是隔了一層障礙而已。如果有人把墨向陽或衛嶼軒平時的行為做下分析,很容易就知道他們不會是真正的北緯37,那麼真正的北緯37肯定是與他們交往密切的人。如此再排查下去,發現墨北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到最後就會像墨北說的那樣,只要那個人有點想像力,敢於大膽地揣測,就能判斷出墨北就是北緯37。
張曉光和北緯37相交多年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是墨北掩藏得有多好,也不是張曉光太笨,而是因為他是個君子,尊重北緯37的隱私權,沒有真的費心思去窺視什麼。
“可是,會是誰在暗中查我呢?查我的目的是什麼?姥姥說漏嘴這事算是個自動送上門的機會,可是他能這麼快地把握住這個機會,還能把事情宣揚開,這可不簡單啊。但是把這件事宣揚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相信我是個騙子?相信我家裡人都是騙子?”墨北搖了搖頭,“不對,要證明那些小說的確是我寫的也不是什麼難事,關於騙子的流言自然也就會冰融雪消。那這個人到底是想幹什麼?”
小貓嫌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