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環境才被誇大了。墨北,你已經不是那個孤立無援只能任他宰割的小病人了!區區一個羅驛,在他權力控制以外的地方,真的就能翻雲覆雨嗎?笑話!
你用不著怕他。你現在對他的恐懼,只是來源於往事的記憶,是那些年殘留的後遺症。他現在根本就傷害不了你。墨北,你記住,只要你不願意,羅驛傷害不了你。冷靜!謹慎!對,步步為營,對付羅驛這種變態,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墨北,你今天的表現太差勁了,本來能跟羅驛只來個萍水相逢的,可你那麼明顯地表現出對他的恐懼,已經完全引起了他的興趣。那個渾蛋一定會想盡辦法接近你的。他一定很想看到你再度因為恐懼而暈倒的樣子。變態!變態!!
等等,羅驛跟夏灣認識?聽口氣還不是一般的熟人?這是怎麼回事?
墨北在心裡盤算著,無意識地用指甲摳著手指,等到衛嶼軒和夏灣做好午飯來叫他的時候,幾根手指都已經血跡斑斑了。
看著衛嶼軒心疼的表情和夏灣掩飾住的驚訝,墨北很懊惱,他是真沒意識到這種小動作。只要遇上羅驛,事情就全不對勁了!
不知道在他“睡覺”的時候,衛嶼軒和夏灣交流了什麼,兩個人並沒有提什麼問題,一頓飯吃得很安靜,簡直和平時沒什麼兩樣——除了衛嶼軒又偷著去洗手間吐了一回之外。
嶼軒哥該不會是得了厭食症吧?墨北很擔心。
對厭食症的病人該怎麼治療呢,而且還是這種因為心理原因產生的厭食?都是因為滕濟民,衛嶼軒和他在一起十年的時光,多少恩愛柔情也抵不過他要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的決心。如果衛嶼軒當真放不下他的話,那要不要把滕濟民給搞下臺,讓他離婚,實在不行的話,就綁架他,把他關在小黑屋裡,讓他除了衛嶼軒誰都看不見。把他錯當成嶼軒哥的……不不不,墨北,這些思想不是你的,是羅驛那個混蛋灌輸到你腦子裡的!你不是變態!
“我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爺爺奶奶,我給老墨家生出了個變態!”
媽媽,別這麼說,我只是身為男人卻愛上了同性,我只是年少輕狂犯過錯,可我不是變態。我是一個正常人,可我也僅僅是個正常人而已,我沒有辦法在一個到處都是精神病人的環境裡一直保持清醒,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喜歡玩逼瘋正常人的遊戲的變態醫生。我現在這樣子已經很好了對嗎?我沒有瘋得很徹底。我沒有真的把自己給弄死。我也沒有去玩弄別人的生命。我只是有一點抑鬱,有一點自閉,有一點偏執,有一點逃避……可一般人也都會或多或少的有這些問題啊,媽媽。我不是瘋子。不是變態。不是精神病。我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不能愛我呢?對不起,我讓你丟臉了,讓你被人指指點點。對不起,我不想看到你哭,不想看到你那麼傷心,不想看到你的皺紋和白髮,我也想孝順你,想讓你老有所依,想讓你走出去挺胸昂頭為我而驕傲,可是我什麼都沒做到……可是媽媽,因為我沒有做到這些,所以你才不愛我嗎?
無論什麼樣的愛,都是有條件的,對嗎?愛裡沒有平等,更不可能永恆。大多數人都更愛他們自己,但卻期望別人愛他們勝過一切。多可笑。把這種虛偽的感情從內心徹底摒棄吧,你不需要這些。我會給你保護,我會為你制定生存的條約,只要你遵守它,你就可以確信自己能沒有負擔地生活,作為你的主人,我會替你承擔這一切,我只要你全心全意的景仰與服從……
是誰在循循善誘?惡魔的聲音。
謊言!全都是謊言!醒過來!醒醒!墨北!
夏灣是真心覺得驚悚,做為一個家世優良品行基本端正的大好青年,雖然他也時不時的打打擦邊球,體驗一下各種刺激,但是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一個疑似瘋子的小孩還是第一次。眼看著吃飯的時候墨北還是好好的,洗個碗的功夫出來一看,就他奶奶的什麼都不對勁了!
打從一見面開始,夏灣就覺得墨北的眼睛會說話,可是他從來沒想過,這雙眼睛不僅會說話,他媽的還會講恐怖故事!此時墨北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恬淡,可一雙大大的杏核眼裡瘋狂之意滿得都要溢位來了。夏灣甚至覺得如果下一秒鐘墨北就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殺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見鬼!他真的抓起水果刀了!
夏灣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墨北又拿起一隻蘋果,開始削皮,“夏大哥吃蘋果嗎?”
夏灣:“……”看!一秒鐘不到,他又跟沒事兒人似的了!這會是正常人該有的表現嗎?夏小多啊夏小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