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過來了,因為他級別低,需要的時間也短。
他明白菲斯特在做什麼,也暗自慶幸有這樣稱職的隊友。俗話也說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能把欲擒故縱用得揮灑自如,菲斯特王子無疑是個演技派。
他每句話裡都有“逃”之類的字眼,這是在猛攻使徒的意志,希望能令使徒亂了方寸,投鼠忌器放不開手腳——因為只有把使徒打痛了,他才能意識到繼續戰鬥的代價很大,可能大到他付不起,銀濤城和大家的小命才能保住。
湯森叼著菸捲,分析了菲斯特的用意,也完成了對自己的定位——自己的資料實在太少了,對異能對誓約對使徒都是如此,所以湯森對自己在之後戰鬥中的定位趨於保守:助攻、協防、放冷槍!
想好了一切,湯森才有閒嘆氣,這下又得給菲斯特當護衛了,還是自帶乾糧那種。但現在這場面還能怎麼樣?別的都可以不管,打痛甚至打怕使徒最重要!直接打跑他最好。不然的話,大家小命不保!
湯森調整著呼吸,準備亮相了。
“哈哈哈哈——教會對我失望?!”畢維尼整個身體在抖動,他嘶啞的聲音迴響在城牆下面:“爾等何德何能?敢丟擲此種謬論?!”
“你給我老實點!”湯森出場,先聲奪人:“別以為說吾道爾你就成了斯文人,就你這種操行,下輩子都洗不掉身上的餿味!”
“那些不堪的人和事,已經被吾親手掩埋了。”使徒慘白的臉上顯露了笑意,說不出的陰狠,他雙眼看著王子:“你家老不死的死了,那段恥辱的記憶也就煙消雲散!”
“你可以宣稱遺忘,但別人的記憶也不算?”湯森哈哈大笑:“那你這輩子就忙著滅口好了,到你重孫子那代也許能完成……不過,知情人全是壽終正寢的!”
湯森搶在菲斯特前面說了這幾句話,其實沒啥意義。但有沒有實際意義不重要,因為他只是用這種方式傳達資訊給菲斯特,向他表明自己接下去會怎麼做。
王子的沉默,其實就是他對湯森這種選擇的認同。
被接連譏諷挖苦,畢維尼細細的眼縫轉了轉,總算是開恩“看”了湯森一眼。
此時,他內心裡面一定很難受,因為湯森現在活蹦亂跳、還在試圖羞辱他。而不是像他早先宣稱的那樣——如果你指望他、他被我的朋友們跳出來幹掉!
這個現狀讓畢維尼非常難堪,因為使徒的風格很單一,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好在馬上就要親手幹掉他們,徹底解決的話,也算是彌補了疏漏!
“吾知曉痛苦,所以吾不會重蹈覆轍!”使徒堅定看心意,一雙線縫眼猛地睜大,尖銳的目光透射而出:“幸好——憑你們這點微弱的本事,還不夠資格讓我逃!”
畢維尼瞪著湯森,卻意外看見湯森叉腰望天,嘴裡唸叨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自詡見多識廣的使徒不禁費解了,這個是什麼?算是另類的挑戰方式嗎?
他哪知道面前兩人傳遞資訊的方式如此隱晦?
其實湯森跟菲斯特的交流方式並不深奧,就是普通的、稍顯誇張的政客式交流。辭不達意、滿嘴跑火車是基本條件,因為字面意思全是煙霧彈——湯森用“迴避”態度表達某種意思,菲斯特接下去還要確認,如果理解有誤湯森就會打斷他。
“你現在的依仗、你最後的本錢,大概就是這個‘偽界限’了。它可不像你想的那麼好用……”王子的話音拖得老長,為了等湯森的回應。
“偽界限?”湯森從王子的語氣中得知,這詞是對方特意說給自己聽的。
但王子高估了自己的理論修為,偽界限知道湯森,湯森卻不知偽界限是何方神聖,所以,湯森毫不猶豫的做出一個令使徒和菲斯特無比意外的行為。
他伸手入懷,扯出個扁平的長方體,然後手腕一抖,那東西“嘩嘩”作響、層層翻卷。是很薄很規整的分層、每層都是白底色上印著各種黑紋路——這不是書嗎?
沒錯,湯森在翻書,這本書還是異能公會配發的基礎教材。
但重點是,他當著使徒的面、在即將大打出手的時候翻書。
使徒心裡的感覺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說是荒誕,因為湯森的神態很認真,十足的好學不倦,那股認真鑽研的勁頭,那股一目十行的天資,真是讓人不忍打斷……等使徒醒悟過來的時候,湯卻又把書“唰”的一聲塞進了懷裡。
書翻完了,像所有作弊後的學生一樣,湯森臉上平靜得很——他翻書的動作夠快、公會配發的教材夠專業,“偽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