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瞬間被翻動起來。使徒想起自己涕淚縱橫的懺悔,想起自己殘酷的折磨對手,甚至想起當日跪地請求別人饒恕自己……他越想,就越發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城下的聯軍旗陣裡,各勢力高層們在響徹大地的銀色詩篇中惶惶不安,但他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那些從銀色海岸叛逃過去的內奸中,也有一大批人不明就裡,只有少數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開始瑟瑟發抖。
“聖王詩篇!這是聖王詩篇!菲斯特居然領悟了聖王詩篇!”老頭子們抖如篩糠,似乎天塌地陷:“但他是賢者啊!他本來就會賢者詩篇啊——要是他再念出賢者詩篇……我們……就……完了!全完了!”
“快去問問,問清楚!”初步恢復視力的少爺下令,他也像其他人一樣,被銀色詩篇影響,此時的心緒完全不受控制,時而悲切、時而羞憤、時而絕望。
“聖王詩篇……賢者詩篇……合起來……就可以喚醒誓約啊,就可以被稱為銀色詩篇……失傳百年的銀色詩篇!”老頭子們神情恍惚的解釋說:“如果再有勇者詩篇,哪怕只是一句……英靈……英靈……他就會喚醒銀濤城的英靈!”
“喚醒英靈又能怎麼樣?”刀疤臉急切地問。
“能怎麼樣?”老頭子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瞟了刀疤臉一眼:“不怎麼樣,全軍覆沒而已。”
“怎麼個全軍覆沒法?!”刀疤臉神情兇惡的追問:“自己拿刀抹脖子嗎?!”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別儘想好事。”被刀疤臉拎在手裡的老頭子一臉慘白,驚恐神情中卻帶著絲自豪:“現在只是王者的堪問,接下去就是賢者的敕答,僅僅靠這兩篇,聯軍都得完蛋。”
“呸!你已經老糊塗了!”刀疤臉直接把老頭丟到地上。
“啊哈哈哈哈——”老頭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對著刀疤臉的背景嘶吼:“要是還有勇者的啟行,你就等著變肉醬吧!完了啊!我們已經完了啊!”
“少爺……”刀疤臉回到少爺身邊,躊躇著怎麼開口。
“我聽見了。”少爺正在接受緊急治療,但是,這種“昏頭漲腦看不清”無疑是個新病症,一時還解決不了。
“那我們要不要先行……?”
“我得等結果,不然的話怎麼甘心?”少爺堅定地搖著頭,冷峻地回答:“再說使徒還在上面,丟下誰也不能丟下他。”
刀疤臉點點頭,悄然站到少爺身後。
這時候,城頭的湯森,也已經站了起來。身處漩渦中心的他,用前所未有的專注去觀察、去傾聽、甚至調動自己的所有感知渠道去感受身邊的一切。
但眼前發生的變化,還是讓湯森應接不暇。
此時此刻,他不但看到聽到別人也能感受到的那些東西,還感知到許多別人無法察覺的現象:他看到,菲斯特身後的三色漩渦不斷擴大!他聽到,銀濤城內傳來震天動地的吶喊呼嘯!他感知到頭頂這片天空、腳下這片大地的憤怒和不甘!
旋轉的三色漩渦中,不斷有閃爍的光點浮出、滴落在菲斯特頭頂,在無聲的碎裂之後,就會溢位一股獨特的意念,或悲切、或震怒、或壯懷激烈。
菲斯特從嘴裡念出的每個字,其實都是對這股意念的忠實再現。
他的語氣和腔調莫不如是!
脫口而出的銀色詩篇,攜帶著這種獨特的能量,像水面漣漪那樣擴散,撞在其他人身軀之上,又會激起新一輪擴散。它就以這樣的方式往復傳遞,它就在蒼茫的天地中不斷迴響,時而高亢賽過雷鳴,時而婉約好像樂章。
數不清的迴音,相互重疊,聲勢越來越盛,好像永無窮盡!
人們的身軀和靈魂,就被無處不在的詩篇沖刷了無數次。很多人從裡到外變得煥然一新,像被磨礪的兵刃;而有的人卻被緊緊的束縛,如繭中的蚊蠅。
湯森甚至覺得,這是自己迄今為止見過的最浩大、最繁複、最具吸引力的異能,而且它還未到真正發威的時候——但即便如此,湯森也深受影響,他心中的情緒愈加激昂澎湃,而且在快速增加、漸漸的鼓脹起來,很快就超過了他的承載極限!
沒人告訴他怎麼做,但湯森知道自己必須傾瀉這些情緒,於是,他情不自禁跟隨濺落碎裂的光點,順著那瀰漫飄散的意念,開始在心中默唸自己的詩句。
他的默唸,跟菲斯特的詠頌並不一致,所用的字詞跟菲斯特的有差別、語調也略有不同,但其中的內涵完全一致。
前兩句稍微有些跟不上,從第三句達到了同步——小蘿莉再次驚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