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象,早把他的戰鬥意志摧毀殆盡,他渾身上下冷汗淋漓。此時還能站著,不是因為他勇敢,也不是因為他夠義氣,而是有柄雙手劍正頂在他腦門上。這是塊又寬又厚的金屬,其中彷彿蘊含著無窮的暴戾,縷縷寒意沁透他的面板,讓他毛骨悚然。
絕望中,他的身體瑟瑟發抖,呼吸中已經帶著哭腔,恨不得自己從沒學過異能!
“你,說你呢。”盔甲男的頭盔從劍身後露出,眼部那道狹長的縫隙正對值班異能師:“孫子,別人都在叫,你為什麼不出聲?”
值班異能師也在猜自己為什麼沒死,可聽了盔甲男這話,他覺得自己還不如剛才就死了好,有你這樣羞辱人的嗎?當然,這只是瞬間的羞恥,他肯定想活下去。所以他打著哆嗦,用純真的表情和誠懇的語氣申辯:“我……我叫了……但……沒……叫響……”
“還有這說法?”盔甲男釋然之後,卻又惱怒群毆來:“貪生怕死,你他媽也算異能師!?”
盔甲男的手臂遙遙一招,他的身體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拽了出去——值班異能師的感知還在,所以他認出這是個元素異能,最低階那種,但是,他用盡渾身解數都擺脫不了!
第二節:你幾級?(上)
異能是什麼?奇特、罕見的東西。用“東西”這個模糊的代稱,是因為人們不確定,異能可能是某種法則,可能是合乎某種法則的現象、可能是某種法則的現象的結果……
異能師是什麼?簡單說就是掌握奇特、罕見資源的人。延伸答案,這是種身份、這是種職業、這是至高無上的理想。簡而言之,異能牛掰,異能師更牛掰。
所以,異能師群體的命運就很簡單了,不是被壓制、就是被壟斷。在公會創立時,可能抱有抗爭因素,但它依然是個壟斷機構。想當異能師、當更進一步?人們就要認同公會、加入公會。不加入公會的人,就是黑戶。
我是小清新黑戶!我是對抗整個世界的民間異能師一枚!
——這感覺很酷,但其實很慘。
出身黑戶不值得炫耀:這種沒身份的非國民,他們的權益、財產和生命都不受保護,通常性格偏激、殘暴、被害妄想狂;另一方面,出身黑戶也值得炫耀: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他們必須能吃苦,戰鬥力必須很強,所以黑戶的等級認證比公會苛刻,標準至少要高出半級。
值班異能師是個黑戶,他的個人能力超過公會的三級異能師,如假包換!但這個盔甲男,居然就用初級元素異能把他給拖走了!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啊!”值班異能師不明白惡魔為什麼惱怒,但他不敢反駁詢問、只敢順著對方的話去解釋。
“真不是故意的——”他忘記了敵我、忘記了立場,眼裡只有強大的惡魔。
這個嚴酷的事實,說明盔甲男的個人實力至少是四級,很有可能是五級。這也解釋了他被包圍還能翻手雲雨,而圍困他的九個黑戶,卻連準備好的異能都沒機會用。
他完全被嚇傻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值班異能師停下,發現自己到了全場光線最明亮的地方,視線不知道轉到什麼方位——反正另一個異能戰隊已經出現在他視野中,他們正風馳電掣地衝過來!
有救了!值班異能師狂喜中伸手,但這隻手還沒有抬起,眼角餘光就撇見地面水窪反射出璀璨銀芒!這一刻,生死交匯、希夷與絕望混淆,他終於叫出聲來,加倍慘烈、加倍淒涼!
“啊啊啊——噗!”沉悶的爆裂聲,血線和白漿迸射。
值班異能師整個人不見,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是一灘金屬,幾縷熱氣順著金屬的縫隙冒出來,又被冰冷的夜風吹散……
“速度已經夠了。”盔甲男悠閒的審視戰果,旁若無人一般:“烈度增長了多少?”
造型猙獰的頭盔在左轉右轉,話語不涉及生死,語氣很平淡,就好像身邊這些人的遭遇跟他無關。而那些匆匆趕到、兩眼噴火的黑戶異能師也只是來打醬油而已。
異能戰隊剛趕到,恰逢其會的異能師剛好看到漫天銀華綻放成十多道光痕、再先後砸在同夥頭上。他那隻手才剛剛抬高兩寸、臉上的驚恐才有了改變跡象,人卻變得跟地面一樣高。
目光延伸,只能看見滿場狼藉,前面的異能戰隊別說人影,連個屍首都找不見,只剩下幾攤扁平的糊狀物,如果不是服裝碎片,如果不是值班異能師死在眼前,誰敢相信這些可疑物體就是自己的戰友?就是先前那個異能戰隊?
看到現場的慘狀,黑戶們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