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佔據主考位置的異能師,當然是分會長閣下的貼心豆瓣,看臉色的本事一流。
主考官終於得到了回應,他不再遲疑,轉過頭來先輕咳了一聲,然後才揚聲說:“伯納先生,在這個莊嚴肅穆的儀式上,我希望你對湯森·奎爾薩的指控能附帶證據。”
主考官的神態隨和平靜,但他卻把伯納叫“先生”,此時此地,這是個很生疏很冷漠的稱呼。如果伯納還有正常思維的話,他就應該明白,自己捅了大婁子!
“我當然有證據!”伯納沒有做出任何補救行為,反而義正詞嚴的回答:“作為特殊晉升的一部分,獻禮的性質,有哪個學徒不明白?”
雅克分會長嘴角動了動,這分明是個笑容,似乎又帶著點苦澀。
“湯森·奎爾薩拿出最粗鄙的一級異能來敷衍,他顯然沒把公會的規則放在眼裡!他顯然是在蔑視公會的威嚴!”伯納一步步走到觀禮臺前面,帶著冷笑:“獻禮的結果會上報總會,如果我們把湯森·奎爾薩這個素風呈報上去,總會將如何看待我們西海岸公會?各位大師會笑掉大牙!湯森這是赤裸裸的抹黑!他內心裡一定藏著毒蠍的尾刺!”
站在伯納正對面的湯森,開始用小手指挖起耳朵來。
“我已經聽到你的指控了,伯安先生,請稍候。”主考官轉身,語氣變得更加和藹:“湯森·奎爾薩,對於伯納先生的指控,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解釋?需要我解釋嗎?”湯森攤了攤手:“有主考官在場,還有各位先行者在場,輪不到我來主持公正。”
“我們站在正義的天平上,但在當事雙方面前,我們的言論屬於旁證。”主考官解釋說:“你的解釋才最重要,也最有說服力,最終結果要上報總會。”
“可我為什麼要給他解釋?”湯森懶散地說完上半句,還像是醒悟過來了:“好吧,我可以解釋,但我的解釋中如果出現歧義,會不會被人誤解,認為我侵犯了公會的威嚴呢?”
“不會。至少站在個人角度,我已經認可你的獻禮,而在這個場地上,只有我能代表異能師公會。”主考官搖頭:“所以就目前而言,你做出的解釋只是針對伯納先生。”
“那我就直說了。”湯森點點頭,沉吟片刻後說:“我認為——伯納是個蠢貨!”
第一節:愚蠢的挑釁(下)
如果說,剛才伯納對湯森的非難像是一股颶風的話,那麼現在湯森對伯納的侮辱就像一道閃電。直接就讓大廳裡的異能師們目瞪口呆,甚至連總會的艾德文娜也睜大了眼睛——湯森這個初級異能師還沒得到正式承認,他就敢對四級異能師這麼說話?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很多人又釋然了,湯森的綽號是狂犬,狂犬咬起人來還會看你是幾級的?
“伯納先生,”主考官心中暗爽,一本正經地說:“你聽到了嗎?你認可湯森的解釋嗎?”
他就差抓住伯納的領子,大聲質問:“你現在感覺如何啊?!感覺如何?!”
“混賬!”伯納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老臉上的皺紋都像活過來一樣,正在劇烈地抖動!他的眼睛瞪得溜圓,恨不得把湯森和主考官都撕成碎片!
“看來伯納先生不認可你的解釋。”被伯納深深傷害的主考官根本沒耽擱,又轉頭對湯森說:“湯森·奎爾薩,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是的,我要補充,我剛才沒有想好,抱歉抱歉。”湯森嚴肅地點點頭,搜腸刮肚的思索了一翻,才用非常謹慎的語氣說:“我個人認為——伯納是個瞎了眼的老蠢貨!”
在場的異能師們不由瞪大了眼,嘴裡“絲絲”的倒吸著涼氣兒。
湯森這話……真是太惡毒了,伯納可是四級異能師,執掌本分會研修派系十幾年,還是很有勢力的!湯森不予餘力的羞辱他,接下來肯定要吃虧。
主考官緩緩的轉回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伯納,眼看就要再次開口複述湯森的話——伯納的喉嚨中已經發出沉重嘶啞的氣流聲,臉上的赤紅一直連到了脖子上,雙拳也已經緊緊握起,明顯處於暴走邊緣。
“夠了!這是獻禮儀式現場,不是帳篷區的菜市場。我提醒各位,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雅克分會長閣下終於出聲了,他用隱含怒氣的語調說:“先行者要有先行者的氣度,後來者要有後來者的敬畏,這才是異能師公會的傳統。”
在湯森和伯納針尖對麥芒的關鍵時候,雅克出面各打五十大板。從表面上看,分會長閣下嚴守中立絕不動搖,但實際上他的偏袒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