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心中並不怨恨中校和小妞,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說是他們救了自己。雖然在手法上比較暴力,但換個角度考慮,對方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何況他們最後還認同了湯森的准尉身份。
只是這個尖兵隊,似乎不是很美妙的所在。
再昏昏沉沉睡了一夜之後,臉上已經消腫的湯森終於起床。一個上了年紀鬍子拉碴的勤務兵給他端來了早飯,飯盆中黑乎乎黏答答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湯,但相信不是他們的惡作劇。
因為這幾天裡,勤務兵服侍湯森可謂盡心竭力,孝順兒子對親爹也不過如此了。
作為頂頭上司,湯森很輕易地從他嘴裡得到營地的情報——這支規模五百人的軍隊就是倒黴蛋要報道的安道爾聯軍禿鷲聯隊。聯隊是獨立部隊編制,相當於營級單位,上面沒有師旅團的管制,禿鷲直屬聯軍雅修戰區指揮部。
因為叛軍猖獗的原因,這個聯隊集結完畢還不到三個月,駐地距離海森威兩百多里,也就是說,湯森是在昏迷中被一路帶過來的。
他在海森威遇到的中校就是聯隊最高長官,中校有男爵爵位,那位異能師是他情人的妹妹。軍營傳言說,中校是費盡了千辛萬苦,甚至發誓打完仗就把自己老婆收拾了讓情人上位,這才請得這位異能師大人隨軍參戰。
當天,中校就是去接她的,沒想到還順手撈個湯森回來。
聯隊裡只有一個異能師,對湯森來說這算是好訊息,但是壞訊息也不缺——尖兵隊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就是湯森所想的那種、戰時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探路隊,同時也是戰時損失率最高的部隊。
所以,一直沒有任何軍官願意擔任尖兵隊長,如果上面硬派的話,他們就會競相“負傷、急病”,甚至會主動違反軍規捲鋪蓋滾蛋。但這還不是最壞的狀況,更加驚悚的軍營傳言指出,蘭斯頓境內的叛軍正在向雅修公國移動,所以很快就要打仗了……
反正湯森就是各種不走運,自己個一頭撞進戰場。
第八節:這是我的兵?(上)
勤務兵屁顛顛的幫湯森領了盔甲一類的裝備回來,在長官痛苦萬分的進餐時,他就蹲在帳篷角落裡,賣力的擦亮了每一處應該閃閃發亮的地方。
“這玩意怎麼穿?”湯森拿起皮甲的某部分,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弄不懂:“過來幫忙。”
“是,長官。”勤務兵拘謹地擦了擦手才跑過來,他先幫湯森穿上一層麻布制的內裡,再逐一套上皮甲部件,最後用寬大沉重的金屬扣和皮帶連線各個部位。
湯森估計了一下,整副皮甲帶表面的金屬貼面,大概有二十多斤重,穿戴時間不會少於十分鐘,真是繁瑣笨重到不能忍受。
“穿上盔甲,湯森長官才真是威風啊!”綽號猴子的勤務兵歡喜地說:“我們早就盼著有個正經軍官來當隊長了!長官,您不知道,如果一直沒有軍官願意來,我們連飯都吃不飽啊!”
“你們跟別人一樣,都是聯軍的兵,為什麼會吃不飽?”湯森奇怪了,在他的時代,戰士吃不飽是不可想象的事,同時也意味著會有一串人站在帝國軍事法庭的被告席裡。
“因為我們是尖兵啊,我們都是被各營踢出來的倒黴蛋,沒人肯正眼看。”猴子低聲說:“不管什麼隊伍,不管是什麼事情,人家的軍官一出來,我們就只有捱揍的份。我們要幹幾份活,卻領不到足額的伙食……哦長官,該出操了。”
湯森平靜的傾聽,他早已抱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沒有理會猴子的抱怨。聽到軍營中單調的鼓聲,他拿起頭盔問:“出操內容是什麼?”
“別人不知道。但我們就是甩甩手、伸伸腿,要不然繞著帳篷跑兩圈也行。”猴子說:“長官,他們都集合好了。”
出了自己的帳篷前,湯森習慣性的在門前止步,臉色肅然,兩手掌豎起、拇指先從兩眼旁邊插進發際線,手腕一轉食指中指插入領口內、與拇指一道理好了領口——沒碰到大簷帽、沒捏到風紀扣,這是奇怪的感覺。
“這不是你熟悉的那個世界啊!”湯森暗自苦笑,一臉肅然的走出帳篷,準備迎接蕭殺的軍營生活——走到外面才看了一眼,他就呆住了。
這個所謂的軍營,絕對在改寫湯森的認知。
這哪是軍隊駐地?完全是個菜市場加垃圾場!
各種顏色打著補丁的帳篷橫七豎八,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穿梭來往,空曠處有人擺著地攤在叫賣什麼,角落裡那堆人分明是在賭博……你大爺的,自己不穿衣服在外面溜達也就算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