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全員下馬,從兩翼靠近,按序列充實到戰線上。
另有一群散兵遊走各處,等待尋找敵軍列陣的空隙。
“長槍隊——停步!”敵軍的帶隊軍官戰刀一舉,長槍陣列呼喊一聲在距離坡底十五米的位置上停下。後面的輕步兵送上大盾,長槍兵把盾牌一支再架上槍,也擺出一副死守姿態。
“弓箭隊——自由射擊!”命令聲中,二十來根羽箭從坡上飛出,稀稀拉拉的射向各處。大多數羽箭都沒射中,幾根羽箭好運射到騎兵的鎧甲上,卻全都“叮”的一聲彈開了。有人送上敵軍的箭頭,差點沒把騎兵指揮官氣暈過去——這是部落孩子射鳥用的輕箭,箭桿是用樹枝做的,沒剝皮甚至還頂花帶刺,後面沒粘尾羽,前面用火烤硬了就算是箭頭。
長這麼大,指揮官還沒見過這麼羞辱人的事,差點就直接衝殺上去了,但以往的經驗在此時發揮作用,他突然明白過來這是敵人的奸計——他們就是想讓自己衝鋒,然後撿便宜。
“狗雜種們,我會讓你們見識到馬奇人的憤怒!”騎兵指揮官咆哮一句,轉頭看向旁邊一個神色清冷身穿長袍的中年人:“大人,必須要請您出手了,一定要殺光他們啊!”
他懇求的物件,自然就是配屬給這支騎兵的異能師。
在戰鬥中,異能師的職責之一就是打破僵局,於是中年人倨傲地點點頭,輕輕一提韁繩向前行去。因為對方的陣列太遠了,已經超過這個異能師的有效射程,按照異能師公會的判斷標準,他就是個中級異能學徒,手短。
幾名騎兵跟隨在異能師兩側,小心翼翼的舉著盾牌提供掩護。雖然對方射出的羽箭跟過家家似的,但誰也說不準這裡面有什麼貓膩,那怕異能師只蹭著一點皮,他們戰後都要倒黴。
“異能師!異能師!異能師!”徒步列陣的騎兵們看到異能師出場,立即拍打著武器鎧甲開始歡呼,一時之間,馬奇人的氣焰極為囂張:“馬奇必勝!神靈在看顧我們!”
直面傳說中的敵軍異能師,要說荊棘玫瑰的人完全不怕那是吹牛,但在一個緊密的整體陣型裡,每個人都要緊繃著身體才能維持平衡,根本不容許任何人後退哪怕一小步——更何況,他有異能師,我們也有啊!
節拍感十足的歡呼聲中,神情倨傲的異能師越過了前隊陣列,在距離荊棘玫瑰長槍手三十五米的地方停下。在兩軍將士的注視下,他的兩手猛舉起來——寬袖在空中激盪、白色異能粉末在飄揚,這景象夢幻而唯美,充滿了傳奇色彩。
他那低沉的吼聲如同發情的野獸:“咆——”
“咆——”全體騎兵開始歡呼,他們無比期待,期待慘不忍睹的景象降臨在敵軍陣列中,那個“哮”字就在嗓子眼裡打轉,簡直是迫不及待。
“轟!”的一聲巨響,中年異能師的“哮”字終究沒能喊出來,他上半身爆出一大團血花,平伸的雙手被甩上天,骨頭茬子和黏糊糊、紅彤彤的玩意掛了旁邊幾個護衛一頭一臉。
這個悽慘無比的場面直接把蠢蠢欲動的騎兵們打落到深淵,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血霧散開,看著沒了控制的戰馬走向一邊,也眼看著沒了腦袋的異能師歪掛在馬背上,參差不齊的胸腔斷面還在往外掉各種東西……
“異能師——”旁邊的護衛終於反應過來,像死了老子一樣淒厲慘叫:“死了!”
“轟!”的又一聲,幾個護衛同時爆成血花,這迷霧狀的猩紅色在雙方將士的視野裡連成了一片,襯著遠近的綠草野花,顯得壯觀美豔;但在血霧消散之後,盲目遊走的馬匹和一地的殘肢,又渲染出一幅極端慘烈、極端詭異的氣氛。
在馬奇騎兵們震撼莫名、疑惑不解、如喪考妣的時候,荊棘玫瑰這邊的歡呼聲卻開始湧動。因為他們知道對方的異能師是怎麼死的,又是死在誰手裡的。
我們荊棘玫瑰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異能師!
第五節:染血(上)
“異能師!異能師!異能師!”緩坡右側的路基上,身穿銀白色鎧甲的瑪西亞出現了,她沒有放下面甲,頭盔下還鑽出幾縷波浪卷的金髮,美豔的臉龐冷峻嚴肅,銀色皮甲根本遮不住她成熟誘惑的曲線。但沒有任何馬奇騎兵敢出口羞辱她,他們甚至不敢正眼看瑪西亞。
因為她那雙斑紋鑲黑絲的長手套,還有腰間的一圈獸皮袋子將她的身份顯露無疑——異能師!敵軍的異能師!她胸前甚至還帶著那種傳說中的徽章!
“首領!首領!首領!”緊接著,身穿純黑色鎧甲的湯森也順著左側路基走下緩坡。相比搶著出現以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