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到了一抹紅色在不遠處閃現。
他沒有遲疑,立即往前飛掠而去,身輕若燕。
方才從酒樓裡跑出來的正是梁蕪菁。
身為梁家嫡出的小姐,說句斗膽的話,她從小過的日子比皇帝的女兒還要好,吃穿用度絲毫不比宮中差,又不似宮中的公主,大戶人家的小姐,養在深閨之中,她和父親母親去過許多地兒,見得也多,膽子也不是勳貴之家的小姐能比的。
今兒個,她可謂紆尊降貴,扮起了歌姬賣唱,說出去只怕讓天下人目瞪口呆。
然而,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她被管事領著,這兒唱了唱那兒,在得到喝彩和賞錢的同時,也被那些男人暗地裡佔了不少便宜。
自然,她躲的快,也只是被人拉了幾次手,但已經讓她處於爆發的邊緣了,於是當幾個男人撲過來要抱她,甚至要往她胸前抓去時,梁蕪菁終於忍不住了,抓起一旁的椅子就往幾個男人身上招呼,結果引起眾怒,只好逃跑了。
待酒樓裡面的人回過神來追她時,她早已跑遠了。
然而,梁蕪菁卻知道,自已這一身歌姬所穿的紅裙實在太刺眼了,若是不立刻換了這身衣裳,遲早被人發現,到時候就難以脫身了。
而且這紅紗裙穿著實在是冷,雖然她裡頭還穿著小棉襖,依舊冷的發抖。
梁蕪菁順著小巷子跑了片刻,一轉彎又到了大街上,她看了看方向,確定不是
酒樓那條街,這才鑽進了街邊的一家成衣鋪子。
“姑娘,您要買什麼?”成衣鋪子的老闆,一個看著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在梁蕪菁進來時就笑著迎了上來。
“老闆,給我找一套衣裳,要少年人穿的衣裳,厚一些的。”梁蕪菁低聲說道。
“是是是,您稍等。”老闆一聽梁蕪菁的要求,便知這姑娘是要易釵而妝,扮男子,立即指著掛在牆上的一套青藍色底子,上面繡著深藍色如意紋,袖口和領口都綴著黑狐毛的一套衣裳,笑道:“小姐瞧瞧這套如何?顏色雖然青嫩了些,但時下的少年們倒是喜愛這個顏色,我今兒就賣出了三套呢,小姐請看,這是一套的,對襟襖子,棉褲,外衫,腰帶,帽子和大氅一套的,穿著十分暖和,若小姐喜歡,我再送你一個香囊,您看如何?。”
“多少銀子?”梁蕪菁連忙問道。
“兩千文錢。”老闆笑著說道。
梁蕪菁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從自己隨身攜帶的香囊裡,拿出了一小錠銀子來,正好是二兩銀子。
她讓碧雲給她留下了幾張銀票和二十餘兩銀子,並十幾文銅錢,兩千文銅錢便是兩貫錢,二兩銀子,能買三石大米,夠殷實人家一月的花銷了。
對普通人來講,這一套衣裳倒是太貴了,一般的老百姓皆是去布莊自個扯了粗布料做衣裳,大戶人家則是買了好布料專門請人做,看不上這兒的衣裳。
成衣鋪
子裡的衣裳可算高不成低不就,只是賣給手頭比較鬆動,家境殷實的人穿的,料子一般,配飾也是一般,不過樑蕪菁也很滿意了。
老闆見她爽快的給了銀子,笑的合不攏嘴,拿了一堆腰墜和香囊讓她選。
梁蕪菁隨意抓了兩個深色的,立即抱著衣物去後堂換了。
衣裳有些偏大,畢竟是給男子穿的,雖然老闆選了套最小的,但還是寬大了一些。
幸好是冬日裡,倒是無所謂,加之她並沒有把自個原本身上穿著的棉襖脫下,還算勉勉強強合身。
“小姐,您還滿意嗎?”老闆見梁蕪菁抱著紅紗裙出來,隨即問道。
“滿意,多謝了。”梁蕪菁點了點頭,從老闆那兒要了一塊不起眼的布把紅紗裙打包拿在手上,離開了成衣鋪子。
到了街上,她低下頭轉進了一個小衚衕,迅速扯下臉上的面紗,將面紗塞進布包裡,又伸出潔白如玉的小手,在冰冷的地面摸了幾下,隨即將沾上的灰往臉上抹了兩把,從街邊的水缸裡看著自個髒兮兮的小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梁蕪菁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黑衣男子始終跟在她身後一丈遠的地方,注視著她。
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和頭上的帽子,梁蕪菁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往前走去。
宣化府很大,她一路上打聽,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了車馬行。
她本想買一匹馬儘快趕到雲龍寺去,可看著天上飄落的雪花越來越
大後,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顧了一輛馬車。
“小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