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澤在日暮時分回來了,觀祥沒有回來,他初初入行,想快點把手藝學到家,情願留在茶場的宿舍和老工人住在一起,希望和這些人混熟後,能多學點東西。
李福澤這段日子都在茶園裡勞作,學習照顧茶樹,每天都是臭汗淋漓、泥土沾衣,回來後都要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後才來抱小雨。
李福澤一把小雨抱在懷裡,總要把小雨舉得高高的,小雨歡喜得笑聲不停,雙腳凌空踢踏著,父女倆樂得不行!然後李福澤會把小雨抱在懷裡親個不停,一邊親一邊說:“小雨想爹爹嗎?想不想?想不想……”
他這疼愛女兒的表現,和平日裡嚴肅端正的面容一點不相符,柳慕覺得他真是父愛光環附身,看到的女人都會感慨吧?所以李福澤一來,柳慕總是把奶孃和服侍的女僕都打發走,留下他們一家三口。
然後夫妻倆就會聊一下小雨的飲食啊、排洩啊種種問題。小雨一天天大了,雖然人乳還沒有斷,但那些已經不能提供足夠全面的營養,需要吃些易消化的粥啊、糊啊、羹啊等等。吃得多才好長身子,但孩子不愛吃正經飯是多少兒童的通病啊,在哪一天小雨的胃口能大一點、吃多一點,都能讓夫妻倆高興。至於孩子拉粑粑的問題那也是很重要的,經驗是一天天積攢的,說不定他們能根據粑粑的樣子判斷出孩子身體的健康程度呢。
李福澤現在每天在外面忙,早上出去了,很多時候太陽下山後才回來,忙碌於事業的男人雖然很有魅力,但千萬不要過於執著事業而忽略了家庭,所以柳慕每天都要和他聊聊這些家庭瑣事。
接著柳慕又提起了今天山雞到家的事,大亮真的很感興趣,把山雞抓回了屋裡陪他玩。李福澤嘆道:“果然是個不定性的,一隻山雞就迷成這樣,日後見了更稀奇的玩物可怎麼得了。”
柳慕對於大亮沒有高要求,只是擔心他的身體,她說:“山雞在山林裡不定接觸過什麼髒東西,要是帶了病就不好了,千萬別讓大亮和它一起吃飯睡覺。”
李福澤不知道禽鳥攜帶病菌的事情,心裡想的是另一方面,他說:“自然不能這麼放縱他,沒點規矩,看看姚家的孩子,從能跑會跳開始就被大人帶著在茶園茶場裡跑,日久天長之下耳濡目染,小小年紀就滿肚子茶經,比大亮不知道好多少,大亮實在是不成器。”
柳慕心裡覺得好笑,李福澤才富了一年兩年,就指望兒子能像富了幾十年的姚家子孫一樣成器,實在是異想天開,說句不好聽的實話,大亮根本就是暴發戶的兒子,暴發戶的孩子不變得道德敗壞就不錯了,大亮現在的缺點實在不算多,就像他的優點一樣不算多。柳慕安慰說:“姚家畢竟是幾十年專注茶葉,目標專一,他們家的子孫自然是從小就朝這方面發展,現在我們家也沒有個特定的產業,大亮自然也沒有一個目標,這可不能怪他。”
小雨不喜歡靜止不動,她嚶嚶的叫了幾聲,在老爹的懷裡不安分的動著,李福澤趕緊抱著她來回踱著步,大手輕拍她的後背哄著,又和柳慕說:“再過幾年他都大了,再這麼貪玩下去,性子就轉不過來了,這幾年就得管嚴一點。”
柳慕覺得男孩子的成長理所當然需要嚴父的管教,那樣才能教出勇敢有責任心的小男子漢,她十分支援李福澤的行為,她作為後媽,只管關心大亮的衣食起居,對大亮品行上的管教是不好出聲的,她說:“確實是這樣,那你每天不要忙得太晚了,早點回來,大亮他一天也見不了你幾回,你能怎麼管他?”
李福澤面露難色了,他不敢一口答應,解釋著說:“姚家茶場才重新起步不久,事情多得很,二當家到外面去找技藝精湛經驗豐富的炒茶師傅去了,我跟著大當家每天忙得很,茶園太大了,有些地方荒廢了半年以上,長勢枯黃老化,還長蟲,秋天茶場就要製茶了,現在自然要細心呵護。我不懂的事情多,怕工人看我不懂行就偷工,只能多花點時間去學去看。”
柳慕問:“你這麼認真,下半輩子真的要把這作為事業了?”
李福澤認真的說:“孔立聰多次勸我和他一起搞什麼邊貿海貿,說那些事跑一趟能賺多少多少銀錢,可我總覺得不踏實就沒有同意,我只有憑著土地生活才覺得腳踏實地,這做茶也是靠土地的營生,茶又比米糧值錢,這一行也挺不錯的。”
什麼邊貿海貿想想就覺得很辛苦很危險,還是靠土地好,有安全感。她也覺得製茶很神秘,泡茶很高雅,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離這一行這麼近,她也想看看老實土氣的李福澤泡起茶來能不能變成高雅狀,就說:“你說得挺有道理,這一行應該都會種茶、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