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身影一閃,趕在曲寞一到達之前,委身離了開,徒留一陣杏花香。
曲寞一趕到之時,身上已不再是熱汗淋漓。青衣飄然,神態從容,與方才簡直派若兩人。
他繞過站在門口呆愣著的商以沫,行到蘭相濡跟前道:“這點小伎倆,我還是能夠應對的。”
蘭相濡不置可否的溫和淺笑:“這是自然,畢竟天師大人也是擺弄符咒的高手。”他也怕惱了這天師,對他家的以沫兒不利。
曲寞一斂了眉目,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頭走向了商以沫。
抬手將自己的食指咬破,一滴圓潤的血珠落在了商以沫的眉心,然後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她的眉心處。
“三日之內便能恢復原本容貌。”說罷,轉身離開。
不冷不熱的回話,也不知是對商以沫說的,還是給了蘭相濡一個交代。
商以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如今眉心處冰冰涼涼的,似有什麼東西滲入她的額頭,然後朝著她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讓她全身有種要衝破束縛的自由感。
“原來你解不開這術法啊。”
商以沫對著蘭相濡眨了眨眼,她一直以為只要蘭相濡的身體狀況好了,就能幫她解開這張封了她容貌的符咒的。
只是如今鬧了這麼一出,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的出來,蘭相濡並不能幫她解開這張符咒。
蘭相濡被她崇拜的目光逗得笑出了聲:“你當我是萬能的呀?”
商以沫毫不臉紅的道:“還不就是!”
2、
蘭相濡搖頭失笑,解釋道:“許是天師大人在給你施下這個符咒時,並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替你解開,所以當時他直接對你下了血符,一種需要施術者心甘情願獻出血液才能解開的一種術法。”
商以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好傢伙,原來這個天師真的要毀她一輩子的容啊!
該死,該死,該死!
“可是這樣的術法不都是禁術麼?”她記得有好幾個需要血液輔助的術法都是禁術。
蘭相濡搖頭:“這個術法並非禁術,只是不好練就,所以大部分捉妖師不會輕易去修,也不會輕易使用。”
商以沫神情懨懨的朝著桌旁的椅子上一倒,手背撐頭,神情很……抑鬱……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
怪不得曲寞一那個時候寧可替她解開那道追蹤符,也不願替她解開這張封了容貌的這張符咒!
蘭相濡淺笑:“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要恢復容貌了所以不開心?或者已經喜歡上這副……唔,還是比較耐看的麵皮?”
商以沫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你可以直接說醜,不要說耐看,這讓我有心理壓力。”
蘭相濡眸光微閃,對答如流:“確實醜的打緊。”
商以沫聽言一噎,眉角抽搐,他還真是說什麼答什麼!
打死!打死!打死!
商以沫撇嘴,沒好氣道:“殿下,您還是說不如您好看吧,這樣我心情會更好。”
蘭相濡唇角一勾,眸子一彎:“就算你恢復容貌了,還是我長得好看。但是你也算是美女一枚了,就算是清音閣的花魁也比不過你。”
商以沫氣到趴在桌上裝死中……
她是瘋了才想在蘭相濡這裡聽到什麼好話!
蘭相濡見她真的惱了,指尖觸了觸她的頭髮,語氣溫軟道:“好了,不逗你了。”
商以沫聲音悶悶的:“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蘭相濡問道:“什麼問題?”
商以沫沉默了頃刻,然後道:“如果我的容貌真的這般醜,還會不會有人喜歡我?”
蘭相濡聽言,噗的笑了:“你怎麼會想問這個問題?”
商以沫猛地抬頭,鍥而不捨問道:“如何我的容貌永遠都變不回來了,就長成這副模樣了,幽靈,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蘭相濡眼中有動人的流光在閃動,然後用指尖抬高商以沫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轟隆——
砰啪——
商以沫只覺得突然之間大腦所有的思維開始短路,似有什麼東西從她眼前炸開,然後開出了五彩斑斕的花。
全身血管裡的血似在這霎那急速的流轉了起來,彷彿浪拍沙灘、狂風捲起千堆雪那般有力的席捲走她所有的知覺。
唯有鼻尖那陣的幽雅的蘭花香沁人心肺,腦海當中竟萌生了一副春日桃花圖。商以沫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