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相濡看著桑桐明顯相信了商以沫瞎掰的話,不知是該繼續澄清事實好,還是緘默不言好。
思量了一陣,他決定任由商以沫瞎掰,畢竟桑桐也是個不定時就抽風的*!
等了許久,總算等到香噴噴出鍋的餛飩了,商以沫高高興興的拿起筷子夾,然後發現夾不住,面不改色的又換了勺子。
緊接著他們的餐桌旁又多了一道人影,商以沫明顯的聽到身旁一陣放下重物的聲音。
轉頭便看到一抹青衣,以及放到桌上的那把驅妖劍,臉色猛然變得慘白,連執勺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蘭相濡顯然注意到了商以沫這一系列的小動作,甚至連桑桐的手都不穩了一陣。
他的目光透過商以沫,望向了旁邊那桌的人。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人就是困住他家紫紫的那位天師吧?
但是這個人究竟是畫中人還是真實世界的人?
商以沫這時突然擠出一個特別牙疼的笑:“你說,旁邊那位究竟是我們的故人呢,還是隻是相貌相像的人呢?”
蘭相濡看了那背影半天,也不見那人轉個身或者說句話,因而也無法判斷究竟是畫中人還是曲寞一本人。
桑桐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已經恢復了淡然的臉色:“吃好了罷?別吃撐了,前邊還能買到好吃的糯米餈呢。”
商以沫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了糯米餈身上,眼睛放光道:“真的?我也好久沒有吃到過糯米餈了。”
上回她吃糯米餈的時候,還是在二十一世紀呢!
蘭相濡左手撐頭,顯然不想再發表什麼感想,商以沫的思維跳躍性,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
商以沫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那抹青衣,低下頭思量了一陣。
實際上她比任何人都要忌諱曲寞一,這個天師渾身上下都透著謎,讓人覺得敬畏的同時,又為他感到略略的悲哀。
而且這個天師下手向來無情,只要是流浪鬼或者成形的妖,無論有罪沒罪,都是黃符一飄,驅妖劍一揮。
她曾一度的懷疑,這天師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還是石頭化成的。
或者他曾被妖傷過?
商以沫這才想著,桑桐卻早已起身朝著人流密集的集市走去。
她想了想,然後不動聲色的繞過了一張桌子,故意從那青衣男子的跟前走過,然後再幽幽的跟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的桑桐。
“殿下,我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蘭相濡側目:“噢?說來聽聽。”
商以沫道:“我們是在曲寞一房中發現了這幅杏花美人圖,然後才會被桑桐捲進了畫中,現在看桑桐的態度,似乎是認識曲寞一的。”
蘭相濡提醒道:“但她說自己不能說謊,又說自己與天師的關係只是被囚困入畫中的關係。”
商以沫一頓,理了理思路:“你說桑桐與天師之間會不會有一段虐身虐心的感情往事在?”
蘭相濡無語的看著她:“你覺得曲寞一像是會愛上什麼人的天師麼?”
商以沫抬手抓了抓頭,卻怎麼都無法將已知道的線索一條條的連線上。
按照她如今的想法走的話,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曲寞一與桑桐之間的一段感天動地、狗血至極的愛情故事。
最後天師因為除妖師的這個身份,不得不與相愛已久的愛人分離,或者是桑桐先愛上天師,卻並未讓天師知道自己的身份。
最後引發了種種誤會,導致了人妖殊途、生生分離!
看著蘭相濡越來越嫌棄的神情,商以沫嘟嘴道:“那把你所猜測的與我說一說啊。”反正以她的這點智商,也就只能想到這麼多了。
蘭相濡嘆了口氣,幽幽道:“本殿下從不說沒把握之事。”
商以沫沒好氣的翻白眼,她還以為他真的已經有收穫了呢,搞了半天還不是和她一樣,一知半解。
蘭相濡似能看出她心中的鄙夷,淡淡道:“我又不是桑桐肚子裡的蛔蟲,也不是那曲寞一肚子裡的蛔蟲,我哪能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
商以沫轉念一想也是,可能是因為當初的幽靈給她的印象太過強大,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蘭相濡也如幽靈一般,事事都能掌控於心,成竹在胸。
卻忘記了此事與別的事兒處理起來太過不同,因為無論是桑桐還是天師,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人心難測,妖心也不是那麼好琢磨的。
鄙夷蘭相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