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大腦一片空白。
“嗞啦——”
這一次,這個聲音是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的館長反射性地轉過身,身後只有一片黑暗。他想邁出一步,卻根本沒有任何力量,最後只能僵直地站在原地,全身上下,只有眼珠還能移動。他真想把眼睛閉上,但雙眼卻違背了他的意識,睜的大大的。
周圍玻璃展臺上的文物,在熒熒的微光之下,更像是擺放在祭臺上的供品。
館長心裡一突,從來沒有過的驚悚感覺從心底襲來。他分明遇到的是“鬼打牆”,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這裡是博物館嗎?根本就像是一座墳墓。
“嗞啦——”
聲音從展廳門口處的玻璃展臺像是有了感應,忽然亮了起來。然後一個接一個,亮起來,又在暗了下去。就像,真的有什麼人,走了進來一般。可是館長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隨後他倒抽了一口涼氣——之間大理石地面上。一把青銅劍從黑暗中赫然出現,寒光刺眼。
館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緊緊地盯著這把劍。它就像是被人握著一般,憑空立在那裡,劍尖拖到了地上,不緊不慢地朝他而來。而在那單薄鋒利的劍身上,不斷地有鮮血流淌下來,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條深紅色的血跡。
館長的腦海裡突然響起那個年輕學生的話:“老闆賣給我這東西時,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不能讓它沾上人血。”
突然間劍身寒光大盛,館長只覺得一股罡氣撲面而來,把他壓得幾乎要跪坐在地,同時四周傳來一聲脆響。
館長臉色大變,他當然知道這個聲音意味著什麼。
——這是玻璃罩碎裂的聲音。
博物館的玻璃選用的是最先進的材料,連子彈都可能不會擊穿,此時卻像是同時遭到什麼重物的擊打,瞬間全部碎裂。但由於良好的韌性,所有玻璃罩都變成了雪花磨砂狀,並沒有跌落。可由於碎成這樣,卻更讓人看不清楚玻璃罩內部的情況。
館長先是手足無措地看著四周變得白茫茫的玻璃罩,繼而大驚失色。連高強化玻璃都變成了這樣,那裡面的瓷器呢?
館長咬著牙,費力地舉起手,朝身旁元青花瓷罐的玻璃罩碰去。
就像一個幻象被打破一般,玻璃罩在館長的指尖瞬間崩裂,千萬個碎片叫囂著歡跳著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陣極其美妙的撞擊聲。
在這曲歌頌自由的樂章中,元青花瓷罐潔白圓潤的身軀,靜靜地重新暴露在空氣中。
館長倒抽一口涼氣,隨即安心地長舒一口氣。儘管玻璃罩碎得慘烈,但裡面的元青花瓷罐卻分毫未損。
他看著元青花瓷罐在燈光照射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芒,忍不住伸手觸碰過去。當再一次感受到指尖那熟悉的觸感,館長忍不住忘卻了身處何境,竟笑著閉上了眼睛。
“嗞啦——”
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館長猛然間睜開雙眼,竟發現自己的手摸著的並不是元青花瓷罐,而是越王劍的劍柄!
館長恍惚了一下,隨即趕到自己的身體輕了許多,整個人竟飄了起來。
他愕然地朝下看去,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仍好好地站在那裡。旁邊就是元青花瓷罐,而面前就是那柄詭異的越王劍。
難道是靈魂出竅?
自己在做什麼?館長髮覺他已經沒有力量去控制自己的身體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渾渾噩噩地想著,混亂的大腦已經無法再思考什麼,因為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體拿起那把越王劍,調轉劍身,竟一刻都不停留地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動作很慢,但卻非常堅定。
這一切其實是館長在高處看到的,那種不現實感,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居然清醒地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顧一切地想要重新衝進自己的身體,努力了數次之後,左手傷口的刺痛感首先回來了,讓他心下一喜,竟然成功了。
可是他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泛著寒光的利刃!而他的右手還未完全歸他控制,眼看著,這鋒利的劍刃就要劃破他的喉嚨——
就在館長几乎要絕望的時候,從黑暗中伸出一隻修長潔白的手,輕巧地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越王劍薄薄的劍身。
館長終於在這時奪回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滿身大汗地跌坐在地,不停地喘著粗氣。
“我就知道,出了問題。”聽不出喜怒的聲音,淡淡地從黑暗中傳出。
館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