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夜如一陣疾風掃過,玄色的身影瞬間無影無蹤。南宮九也急了,拽著連翹一使勁,居然飛了起來。這一飛可把她嚇的不輕,可又剎不住,“嘭”地一聲直直撞上一根粗壯的樹幹,又啪嗒摔地上。
這一撞,活活在她額頭上撞出一塊紅腫,南宮九低聲嗚咽著,一面抱怨:“怎麼這麼倒黴嘛!肯定又毀容啦!作孽……”只顧惦記著臉蛋了,完全忘記了摔下來的時候身體的傷痛。連翹則在一邊哀聲連天,“小姐!你要飛不提前說一聲!”
“不是我要飛的,是莫名其妙就飛起來了……”南宮九已經撞暈了,爬起來深吸口氣,“不過還是得用飛的,不然要錯過精彩的好戲了。”她視死如歸,一把拽緊了連翹,在心裡唸了句阿彌駝佛就飛了起來。
早就聽人說,自己開車的人是不會暈車的,自己飛的人大概也不暈吧……南宮九拉著連翹在林子裡橫衝直撞,好在連翹也會點輕功、能幫她控制方向,兩個人終於有驚無險到了東崖。南宮九剛剛站定,只覺得一道刺目的光橫在眼前,鰲山之巔的萬千雲氣瞬間凝固,好似嚴霜猝降,周遭冷如冰窖。
“住手——!”一聲暴戾的嘶喊從空中傳來,玄色的影子疾速竄入那道銀白的光芒。
所有人都怔住了,燕南飛微微一怔,當即恍然徹悟,霜月之光卻已放出去九分,只收回一分。
待光芒消散之後,與燕南飛打鬥了一個時辰之久的東方玄夜已經倒下了,而方才趕來的竟也東方玄夜?眾人愕然。
南宮九也明白了,不顧一切衝上去大喊:“鏡子姐姐!”
一直在觀戰的西門飄雪難以置信望著倒在血泊中的玄色身影,只見一張肉色的面具被緩緩撕下,那絕色的容顏在日光下依然慘白,目光平靜。
燕南飛的刀重重垂下,發抖。他的唇在陽光下顯得愈發鮮紅,不住地顫,“為何?你這樣殘忍?”
北堂鏡遙遙望著他,嘴角用力一扯,才擠出幾個字:“為了家族的名聲。”
“你用自己去成全兩大家族的名聲?值得嗎?”燕南飛茫然了,失魂落魄將刀尖指向東方玄夜,“你不配娶她,你不配!”
東方玄夜緊緊摟住北堂鏡,低語道:“堅持,有西門在,你不會有事。”
“鏡子姐姐,你真是笨死了……笨死了,幹嗎要這樣啊?”南宮九哪裡在現實中見過這樣的場面,看見那些血就已經嚇哭了。連翹只好在一旁拉開她:“小姐別擋著了,讓他們趕緊回去治傷。”
東方玄夜抱著北堂鏡飛走,西門飄雪緊跟其後。燕南飛始終站在原地,腳下似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圍觀的群眾開始議論,究竟這賭局算誰贏誰輸?
浮雲山莊 41、重傷 二更
平日裡清淨的小院頭一回這樣熱鬧。東方玄夜的臉色有些駭人,進出的丫鬟、家僕都大氣不敢出,一盆盆清水端進去,出來都是血紅的。
北堂鏡傷勢極重,腹部的傷口觸目驚心,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不料內傷更加嚴重。西門飄雪和東方玄夜二人同時給她輸入真氣,護住她的心脈。丫鬟侯在屏風外,老夫人靜坐在羅漢床上,凌芯在一旁陪著。南宮九焦躁不安,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實在是不明白,眼看北堂鏡都快死了,那些人怎麼還可以如此鎮定?
老夫人沉聲問:“夫人易容成莊主,莊子裡出現了兩個莊主,居然都無人發現麼?”
周圍的下人都垂著頭不敢吱聲。凌芯輕聲輕語答道:“奶奶,是夫人在昨晚的甜湯裡下了藥,我們晚飯喝過之後都睡的熟,大家醒來的時候都過了辰時。”
南宮九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說:“為了什麼家族的名聲,她寧願自己擔起一切。這樣的女人,多難得啊,居然還被人說三道四!”
老夫人瞥了南宮九一眼,臉色鐵青,“九小姐也是出自武林世家,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令我們浮雲山莊蒙羞,這筆賬,等她好了我再跟她算。”
南宮九撇了撇嘴,越發替北堂鏡不值。
凌芯殷殷望著南宮九,小聲問:“九小姐,你的疹子快好了吧?可是額頭上又怎麼了?”
“撞了一下。”南宮九摸了摸額頭,又掖了掖面紗,生怕誰看出什麼來似的渾身不自在。她忽然瞥見揹著藥箱的小四,忙過去跟他討了點藥粉。小四掏了半天,遞給她一瓶,“抹上,明天就好了。”
南宮九看了會瓶子,不接,揚著臉說:“我要三個時辰就好的。”
小四斬釘截鐵道:“沒有!”
“呃……”南宮九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