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覺都倒抽一口氣。
姬無琛卻扭頭無比討好地笑涔涔地道,“嘿嘿,木爺,看在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份上就收下小弟吧!”看他那低三下四哈八狗般的神態,京畿衛集體羞愧地低下頭。
姬無夜的目光一直沒從雪姝的臉上移開半點,隨後,他輕輕低下頭,扯動馬韁,竟率先為雪姝讓出了路。京畿衛一看,無不震驚,不能置信他們的王爺竟然……
嚴問眼神一兇,他們立馬連個屁也沒發出就趕緊扯動馬韁讓路。
就在雪姝都走出老遠了,姬無夜還保持著那個低頭讓路的姿勢沒動,姬無琛竟跟著雪姝的車隊跑了。
“王爺,回吧!”隨後,嚴問上前輕輕輕道。
“是她嗎?”姬無夜沒抬頭竟沒出息地哽咽地問,策馬狂奔而來,明著是來找姬無琛,可實則就是為了來看她一眼。可這一眼,竟無不象剜著他的心,她竟被燒成這樣。
“錯不了,正是顏側妃,活著就好……”嚴問的聲音也低的不能再低。
姬無夜深吸一口氣,慢慢冷靜下來,漸漸又恢復了那個冷酷狠絕的王爺形象,“回去吧!”說著,當先策馬狂奔而去。
嚴問一嘆,隨後緊隨其後。
雪姝很沒辦法,看著姬無琛象餓死鬼一樣毫無形象地端著個大盆狂吃,她再沒力氣趕他走。昨兒他被兄弟們爆打一頓竟沒走,直接就賴在巷子裡,為著還是要堵她。聽說他們的貨被劫了,竟然獨自狂奔到十四山,也不管什麼狀況,三下兩下就把十四山的匪賊給打的屁滾尿流。聽青雲說,當時兄弟們都呆了,若是知道他這般悍勇,昨兒就不下狠手了,每個人心裡都惴惴著。所以不等姬無琛打完了匪敵跟他們套近乎,他們就歡呼著蜂擁而至把他給圍上了,當時,稱兄道弟那都不算是親的。
顏坡怎會不知姬無琛的身份?他知道雪姝為難,一旦姬無琛被留下,她木爺的身份就算是被揭穿了,即便表面大家都不提,但心照不宣,誰都知道她沒死,她還是靠山王府的明珠郡主,還是姬無夜明媒正娶的顏側妃,只不過,有些事橫亙了天塹,不堪回首罷了。
入夜,雪姝心裡煩,便獨自坐在西子湖畔的湖心亭喝悶酒。
突然,亭中冷風一驟,知道有人來,她沒有回頭。似乎知道是誰來了,氣息很熟悉。
“你還有完沒完了?”她灌了口酒惱恨地說,她以為是雲中君,都把話說明了,他還糾纏幹什麼?
身後人沒應聲。
似乎就她身旁一坐,緊接著一股清悅柔美的笛音就緩緩流淌出來,雪姝喝酒的手一怔,竟然是那首《長相思》,一聽到這首曲子,雪姝就想起了她的烏壎,心情立馬很糟。她頓時煩躁地回身一吼,“我不想聽到這首曲子。”
待看清身後的人時,她突然就怔住了,“怎麼是你?”她咕嚕一聲。
“你以為會是誰?”天師孟珏冉放下嘴邊的長笛目光幽幽地投過來說。
依舊美到人神共憤的冷臉,碧眸閃閃,氣質拒人千里。但看著雪姝,他的碧眸深處卻雲蕩著一股雪姝根本察覺不到的暗流溫暖。
雪姝卻盯著他的笛子不放,他不是隻彈琴的嗎?什麼時候也吹起笛子來了?似乎有那麼一個人,也曾吹過笛,吹的也是這首相思曲,似乎也是在這座湖心亭……
雪姝微微地愣怔。
片刻她就有些臉紅,三個月都不曾出現,偏偏昨日剛對某些人剖開心扉說喜歡他,他就出現了,似乎也太巧了。雪姝輕輕別過臉。
“好象你並不希望看到我。”孟珏冉涼涼的微有自嘲的語氣。
“那是因為我怕嚇著天師大人。”雪姝也冷漠地說。
身後竟然撲噗一笑,“容貌不過一副臭皮囊而已,你很在乎嗎?”他竟戲謔般地反問她,那意思分明是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現在的醜陋。
雪姝鬱氣。
難道他遇到的個個都是似容貌為糞土的君子嗎?
“你是在怪我一直都沒來找你嗎?還是在怪我當時沒去救你……”隨後,天師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般緩緩地說,似乎還帶著一絲愧疚。
雪姝皺眉,難受,坐不住了,扭動著身子,“我不想聽這些話……”
天師閉嘴,隨後幽揚清悅的笛聲又吹起來,那纏綿入骨的調子,特別是有特殊的他在身邊,令雪姝冷硬的心也不由蕩起陣陣漣漪,可隨後一想到自己失貞,醜陋,儼然已不配,她立馬就冷硬了心腸,竟在那曲子還未吹完之際揚長而去。
天師坐在亭子裡完整地吹完了相思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