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姝一個縱身就從馬車裡滑出來一下子跳了下去。
“啊,顏側妃娘娘……”馬車伕知道雪姝跳了下去,急忙焦急地扯著嗓子喊,他努力地想讓馬車停下來,可是此刻馬兒早已驚了,根本不聽他口令,直接撒開蹄子還是沒命地往前跑。
雪姝爬起來踉蹌著身子一步步往後走,還好,此刻,明月從烏雲下露出臉來淡淡地灑下稀疏的月光,雪姝憑著記憶,趁著那絲微明,便摸索著在路邊裡一點點尋找。
手突然象被什麼刺痛了,她一摸,竟是烏壎的碎片。雪姝再忍不住哽咽起來,急忙在周圍不停地摸索著,好不容易湊齊了碎片,雪姝棒在手心就絕望地哭了。她再不多想,急忙就往西子街跑去。
跑了幾家琴行竟然都說那烏壎沒法修了,不如重新做一個。雪姝直接搖頭,言明就要這一個,那琴行老闆直接推拒了。雪姝都要傷心死了,淚水不斷,她絕望地一屁股坐在狀元橋畔嗚嗚地哭起來。此時夏夜,風稀悶熱,哭了一會雪姝就感到體內象燃著一把火熱的要命,她急忙翻身走下狀元橋就著橋底的清水洗了把臉,還是熱,仿若是多身體最深處透出來的熱,直接是燒灼的感覺。
雪姝這才鄭重起來,以前從未有這般熱過,直接令她的頭腦都眩暈了。她直覺得有什麼不對了,她身子越來越軟,呼吸越來越重,朦朧的眼神望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男人她竟然衝動的直接想撲過去,她一下子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目中一懼,急忙閃身就跑向旁邊的窄巷。
好不容易強提一口氣跑到顏坡的住處,才發現那裡已經是一片廢墟了,她絕望了,顏坡醫術了得,若是他在想必還有辦法,可現在她連他住在哪裡都不知道,雪姝突然有些慌了。她深吸一口氣,急忙一屁股坐下,運起內功就想逼出那毒。沒想,片刻下來,不但沒逼出那媚毒,反而讓她越來越難堅持了,此刻她整個人連神識都有些模糊了。此刻她恨不能把自己撕了,她仰首一聲嘶吼,頓時縱起身子就向一個地方跑去。
她搖搖晃晃地又來到了鳳凰臺,守門的侍衛看到她似乎披頭散髮的有些怪,但想著她與雲中君的關係非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眼就把她放行了。
雪姝憑著頭腦中一絲清明,搖搖晃晃地在鳳凰臺不知往哪裡走,她心裡甚至根本不知道她要去找誰,就似乎那麼漫無目地地走著,抬首一看,竟到了美人先生的‘清風明月樓’。雪姝搖了搖腦袋,直接抬腳就往裡闖,可隨後身子又搖晃地頓住了,因為秦碧柔的影子在腦中一閃而過……
她苦澀地笑著,此刻怎還能去找美人先生?
她折身就走,不是沒有想過回瑞王府去找姬無夜,可只是想想那個名字,雪姝就泛起噁心,那點想法立馬就被她打住了,此刻,她不屑去求他。儘管他是那麼明正言順,可她心碎了,為他所做的一切。
再一抬頭的時候,‘春水閣’三個字就映入了眼簾,帶著一絲難得的溫暖。
雪姝想了想,終不再遲疑推門而入。
一個眉清目秀的丫頭急忙迎上來,“請問你是?”
雪姝此刻披頭散髮,一張小臉一邊白一邊紅腫的早已變了形,此時天又黑,月瑩一時沒認出她很正常。
雪姝急忙往脖子裡一摸,一塊瑩白玉牌便把她扯了出來,“我要見他……”
月瑩一看到那麒麟牌頓時一詫,急忙扶住她,“是明珠郡主……”
“我要見他。”雪姝艱忍著內心的火燒又低低一聲。
月瑩雖詫異她的狼狽和異樣,但還是認真回答,“可主子現在不在這裡。”
雪姝立馬停住腳步,“能找到他嗎?我確實,確實有急事要見他……”說著,她皺起了眉。
月瑩也感知到她身體的不對勁,燙的嚇人不說,神志也似乎不清。她可是知道,她絕不是這般虛弱之人,可現在,她明明虛弱的很厲害。月瑩也一下子急了,想起主子鄭重其事地交待,她立馬把雪姝按坐在椅子上,“郡主莫急,主子雖然不在這裡,但肯定會在這京城裡。我放信心,他必定會急時趕來。”
雪姝點點頭,她咬著牙,已經不敢再開口說話,兩手也是狠狠地抓著椅子兩側的把手,堅韌地控制著自己不撕衣服的衝動。
‘蓬’的一聲響,月瑩在院子裡發出了訊號,一蓬豔紅的煙火升到空中爆炸了。
果然,不屑片刻,雲中君急火火地趕來。
月瑩迎上去大約說了情況,雲中君臉色很難看,急忙揮手遣下月瑩,“你先退下吧!警惕點,守住大門,沒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