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你相信,無論留下或是離開,他都是為了愛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專心照顧好你的父母,等他們的情況有了轉機之後,我會帶你去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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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這是最後一個晚上了,你……你可千萬要挺住啊!”
與皇宮僅有一牆之隔的那間民宅裡,朱斌半蹲在床邊安撫著面前的人,這位有著妙手回春之能,曾叫閻王讓道,死神卻步的朱大醫仙,此時全無了平日裡的冷靜鎮定和沉穩果決,眼中閃現的惟有心如刀絞卻又無可奈何的焦慮之色。
躺在床上的是鐵虎嘯,他住進這個地方不過短短三日,竟已似個半死不活拖了多年的重病之人一般憔悴得沒了人形——臉色乾枯焦黃,雙眼暗淡充血,嘴唇上又是裂口又是咬痕,手心手背間也滿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和血口。斷斷續續的悶哼聲中,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痛苦地痙攣著,汗水沿著他粘成一綹一綹的頭髮淋漓滑落,片刻間便把早已經染滿汗漬血漬的床單又一次打溼。
感覺到身邊朱斌投來的心痛目光,他艱難地扯了扯唇,輕喘道:“放……放心,我現在還……死不了,就算……只剩一口氣,我也一定會……撐到……明天早上!”
血蠶入體,腐骨蝕心,這話絕非危言聳聽,所以,朱斌雖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血蠶,也知其幾有起死回生的靈效,但多年來從未用過,只因那三日以人體精血養蠶的過程委實太過殘忍,為救一人而害另一人,這並非醫者行事之道。
這次,他會說出這個方法,完全是出於對晏晏的欣賞和敬佩,因不忍見她傷心絕望,這才想給她一個哪怕是虛無飄渺的希望,沒想到,鐵虎嘯這傻小子竟然主動來跟他討這要命的差使,甚至以死相挾,逼得他不得不答應了他的要求。
“如果我們有緣相守,那麼,我豈能在自己的愛人有難時坐視不理?倘若無緣,那麼,這便是今生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我自己沒有福分終身陪伴她,至少,不要再讓她失去身邊的親人……”
想起鐵虎嘯當時對自己說過的話,朱斌的眼圈又一次紅了。凡是跟鐵虎嘯熟識的,人人都說他老是嘻嘻哈哈,沒羞沒臊沒個正經,沒想到,這小子一旦正經起來,做出的事情竟是讓他這個已奔不惑之年,經歷過無數塵世滄桑的人也忍不住想掉眼淚。
一夜的時間,在艱難、痛苦的煎熬中緩慢流逝,間歇性疼痛發作過後的緩衝期內,筋疲力盡的鐵虎嘯終於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朱斌靠坐在床頭閉目養神,卻是隨時豎起耳朵留意著動靜,不敢有絲毫懈怠。
再漫長的夜,終究也有過去的時候,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窗欞的時候,朱斌立刻警醒地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沉睡中的鐵虎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驚醒,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呻吟出聲。
朱斌上前掀開被子,又脫去了鐵虎嘯貼身的褻衣,只見一道紅線在他胸腹間來回遊走,體內似有什麼東西不停地扭擺躥動,把他的皮肉頂出了一個個詭異可怕的突起。
迅速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把銀針,朱斌嫻熟利落地將它們一一插/進了鐵虎嘯身周的各處穴道。血蠶進入人體三日整,吸飽精血之後會達到巔峰狀態,正是入藥的最好時機,但若不在半個時辰之內把它取出,盛極而衰的血蠶就會悶死在人體內,失去藥用價值。對血蠶寄主來說最兇險的是,血蠶一旦入體就絕不可能自己出來,只有剖開肢體才能取出,這就必須將血蠶逼到非要害部位再動刀,否則,此人便是必死無疑了。
朱斌用針法逼血蠶的時候,鐵虎嘯才知道,之前幾天裡所捱過的痛與此刻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立刻死去,免得再受這非人的折磨,但血蠶離體之前,寄主若死,血蠶亦死,他現在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惟有拼盡了所有了氣力和意志咬牙堅持著,竭力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見那極度興奮的血蠶在自己的催逼之下游過鐵虎嘯的腹部、胸膛,慢慢向肩膀處移去,朱斌稍稍鬆了口氣,不料,那瘋狂的小東西突然偏離了預設的軌道,竟是躥到了鐵虎嘯的頸部。朱斌心頭一震,霎時間神情大變,連試幾針之後,那似是尋著了舒適棲所的血蠶仍是牢牢盤踞在那裡紋絲不動。眼看著時限將至,朱斌心裡急得火燒火燎,冷汗流水一般急淌了下來。
饒是鐵虎嘯已經疼得神志昏眩,也隱約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他知道,血蠶世所罕見,朱斌手中僅此一條,若是讓它憋死了,那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半個時辰……快到了,對不對?”努力凝起散亂的心神和氣息,他吃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