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談不上,經濟不是很寬裕,和成王的瓜葛牽連,弟弟冷自予的病,還有母親本身長年不愈的頑疾,也許還包括自己這樁不滿意的婚姻……那麼多煩心事,父親冷景易看著鬢邊白髮又多了些。
梅蕭凝視著她,柔聲道:“聽聞你要做香囊賣,這原是挺適合你的,然則萬事不易,你若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竭盡所能幫你的。2”
真有難處,冷知秋恐怕也不會找梅蕭幫忙。
所以說梅蕭是個玲瓏剔透的人,他自語自嘲自笑:“當然,你若有難處,想幫你的可不止蕭一人。寶貴自不必提,還有個太子殿下,竟也說認得你,呵呵,知秋,你果然是名花藏不住。”
他笑看向冷知秋,眼裡除了欣賞感慨,還有深沉的無奈委屈。
冷知秋蹙起眉。個個都很委屈的樣子,倒不知她做錯了什麼事,平白叫人委屈。
“小侯爺休要說這樣的話,折煞知秋也。您是我爹爹的救命恩公,已經幫了我不少,怎敢再隨便叨擾?”
“你若願意叨擾蕭,是蕭之幸。”
冷知秋有些聽不下去,更看不下去他那點漆般黑的星眸,瞧他慢悠悠喝茶的架勢,難不成想聊通宵?
“適才侯爺說有事商量,不知是什麼事?”
“咳,知秋,我們之間,能不能不要這樣客氣生分?”梅蕭虛卷著拳頭放嘴邊清咳。
冷知秋不解的問:“不需要客氣嗎?”
這一反問,倒把梅蕭問窘迫了。他們之間的緣分太虛無,唯一現實的紐帶,恐怕就是救了冷景易一次。他一再強調“故人”情分,倒有點討她報恩的意思。
沉默片刻,梅蕭只好說正事。
“一是令尊大人的事。你外祖父從地方上保薦,推了你一個舅舅來京城求官,可嘆你那個舅舅是個混腦子,竟說你爹和成王私交甚篤。這事原本我已處置,卻不想太子殿下也知曉這個案子,非要拿住不放,我懷疑太子他是衝著你來的。”
冷知秋一聽頓時懊惱,咬著唇。那個文王太子,上回得罪了他,果然是要藉機報復。
“我父親與成王有無往來,也不過是一些人口頭傳說,並無真憑實據,倒是知秋不小心得罪了太子殿下,若他要報復,也是找我,小侯爺你勸勸太子,不要為難我的父親。”
梅蕭望著她的臉,幾次想按住她的手寬慰,卻又不敢再唐突,怕驚跑了她。
只好道:“無真憑實據便好,太子也不是胡亂問罪的。”
“是嗎?”冷知秋覺得好笑又不信,那個文王太子喜怒無常,性情飄忽,不胡亂問罪才怪。
梅蕭深看她,沒把真實情況道破,怕她聽了更加要覺得荒唐。太子朱鄯的口諭,是讓梅蕭將冷景易抓到京城軟禁,若要放人,便要冷知秋親自進宮向他當面認罪道歉。
當時,太子是私下裡給他下的命令,他聽了差點沒驚呆掉。既驚詫於太子居然惦記上了冷知秋,更驚訝父親和自己即將扶持登基的人,竟是這樣隨性。
梅蕭沉吟了一會兒,道:“當時正好你們來了,我出來迎你們,也不及細想這件事,現下看來,時局正巧,還是可以試試遊說太子,暫時把這事給按下去。所以,知秋你放心,我一定會護好你和你父親的。”
雖然這話聽著有些彆扭,但他既然願意打包票保父親冷景易,冷知秋自然也沒話說。
“還有一件事,惠王夜來闖宮,驚了皇帝陛下,皇上現在還沒醒過來,所以,京城八個城門應該很快就有通告,禁止百姓通行,我看,你還是在京城住個幾日,等事情消弭下去,城門解禁,再考慮回蘇州不遲。”梅蕭道。
“啊?”冷知秋吃了一驚。
原來來時路上,兵馬紛紛,就是為了這件變故?
她這來一趟京城,果然不是時候。先不說園子裡花草真要耽誤了,就是她自己,也不願意待京城太久,這裡早就沒有她的家,身上也沒多少盤纏,隨身帶的包袱還在“玉姐姐”看管的寧府別苑,因為對“玉姐姐”有了疑心,她也不可能再去住。
若非要盤桓一段時日,少不得落在梅蕭身上寄宿。
她看向梅蕭,梅蕭也在看她,意思很明顯。她若願意住侯府,他肯定是歡迎之至。
“我與夫君說好了今晚在桃葉渡水月居再見,趁著城門還未禁,我想趕緊先回去。”她還是想和項寶貴商量。
這時,邊上睡著的徐子琳突然坐起來,撐著劍凝眉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冷知秋一想也對,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