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著描摹。他突然喜愛那如玉剔透的顏色,連那散落胸前的柔軟髮絲,都讓他想起許多從沒放進心裡的詩句。
“瑟瑟金風,團團玉露,巖花秀髮秋光。水邊一笑,十里得清香……須知道,天教尤物,相伴老江鄉。”
聽他喃喃念著,看他抬起手來,目光發直,冷知秋暗叫“苦也”,迷藥害人,在這個不懂男女之愛、只知為仕途奮鬥的胡登科眼裡,她竟然成了“尤物”,竟然讓他忘記身份利害,腦子裡只剩淫靡。
如何是好?最注意權衡利害關係的人,也會受藥香蠱惑。
無可奈何,冷知秋只能往他嘴裡那些詞句的相反方向做鬼臉,怎麼醜怎麼扭曲自己,嘴歪了,臉頰吸成了黑窩,美目皺眯,小瑤鼻跟著皺歪,還嫌不夠,猛一甩頭,秀髮頓時亂了,絲絲縷縷粘在那張鬼臉上……
“呀!”胡登科嚇了一跳,怎麼剛才還是個仙子,轉眼變成了鬼婆?
他的腦子暫時清醒過來,使勁揉了揉眼睛。
“冷氏,你怎麼這副德性了?”
冷知秋渾身都在發抖,渴盼把身旁這個一看就噁心的男人拉下來“合體”,臉上卻要使勁把自己扭曲得更醜。
她不語,想說話也說不了。
胡登科有些心煩氣躁的走來走去,“不會是抓錯人了吧?”這麼醜的女人,為何他竟然想要撲上去?這輩子都沒那麼衝動過,腰下三寸已經蠢蠢欲動。
冷知秋心裡直叫:快滾出去啊,蒼天吶!夫君,快來,嚶嚶……
做鬼臉是很累的,她累得頭皮血管突突直跳,眼淚都下來了。
終於,就在胡登科煩躁地開始寬衣解帶,決定“鬼婆”也不介意去纏綿——那千鈞一髮的剎那,牢房外來了個冷知秋更加淚流滿面的“救星”。
紫衣公主的聲音像冬雷滾滾、夏日午後雪亮的閃電,猛抽在胡登科激盪的心尖。
“胡登科,爾意欲何為?!”
胡登科渾身一戰,腰下一痛,難受地捂住身體,下意識就跪倒,等著挨耳括子。
“開門!”
他又才想起門鑰匙在自己身上。
卻聽紫衣公主對身旁的丫鬟冷冷吩咐道:“去取鞭子來,先讓那小賤人脫層皮。”
冷知秋以為胡登科終於要開門出去,便鬆下了皺起的鬼臉,一聽紫衣公主的話,心裡不由得再叫“苦也!”
想她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小姐,窮困潦倒、被人恥笑的日子也過了,刀光劍影也經過了,連牢房都已經二進宮了,這哪裡是她想象的生活?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難以接受的考驗?
她還能一如既往的淡然面對嗎?
養在深閨不知世間險惡,未嫁人婦不知情感多磨。一輩子待在強大的羽翼下,當然是幸福的,可是,世上有真正強大的羽翼嗎?項寶貴又把她給弄丟了……她又得面對會不會“摔碎”了的問題。
——
這次十分無奈,她不能動彈,不能言語,身上中了危險的春藥,蒼天叫她如何自保?
“還愣著做什麼?快開門!”紫衣公主柳眉倒豎,接過丫鬟遞來的鞭子,鞭子的手柄用絹帕包了好幾層,她拿在手裡還是嫌棄的哼了一聲,戴著紫金雕花護指的無名指和小指都翹了起來,生怕被鞭上的血腥穢氣沾染。
胡登科抖著手摸鑰匙,發現衣襟鬆開,那把鑰匙不知掉在何處了,忙道:“殿下息怒,殿下稍候,卑職這就找,找……”
他的目光慌張地在石牢地面上搜尋那把銅製的鑰匙,室內燃著火把,光線昏暗暈黃,將鋪著石條的地面染得和黃銅一般顏色,一時半會兒心焦,更加找不著了。
冷知秋的目光瞥過胡登科的褲腰,那把銅鑰匙赫然夾在繫腰的緞帶縫裡,可笑胡登科卻滿地亂找。
她迅速移開目光,默默祈禱:娘,保佑孩兒,保佑夫君快找到知秋。
胡登科找了一遍地板,便把注意力放到木榻上,懷疑是不是掉在榻上了?但一靠近木榻,他的腦子頓時又迷糊了,看垂眸不語的冷知秋,怎麼看怎麼勾魂攝魄,腹下又痛又興奮,折磨得他冷汗直冒,鬼使神差的,又開始脫衣服,準備撲上去。
“唰!”紫衣公主怒火滔滔的對著鐵門揮了一鞭。“豈有此理!小賤人果然是個妖物,到哪裡都會迷惑男人。胡登科,不想死就速速給本宮開門!”
冷知秋哭笑不得,她該祈禱胡登科開門,還是祈禱他不開門?
胡登科也很糾結,聽到紫衣公主那地獄修羅一般的聲音,他再暈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