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白眼,她都沒說怎麼生了這樣兩個活寶,這倆自己倒埋怨上了。夾答列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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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深夜,月黑風高,氣溫寒冷,蘇州府衙大牢裡靜悄悄的,只有幾個犯人因為睡得不安穩或者病痛,在夢中哼哼唧唧。
一間不起眼的大牢房裡,就關著孔令蕭。
這算是個集體鋪型別的大牢房,除了孔令蕭,還關著一夥七八個江洋大盜。
江洋大盜們很“喜歡”牢房裡多出一個面嫩膚白的書生,沒兩天工夫,孔令蕭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成了條狀,帽子也沒了,披頭散髮,遠遠的縮在角落裡,這會兒還獨自難眠。
想想離家出走以來,真沒少遭難。生病、遇上劫匪,喜歡一個姑娘卻連個名字都問不到……這會兒又被關在這樣的地方,沒有權勢蔭庇,走一步路都難啊。但想起父母不經他同意就替他納了七個妾、還逼著他娶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回家的。
說來關進大牢也好幾天了,今天應該是寶貴兄弟的大婚之日?
那姑娘難道沒聽說他被關進牢裡的事嗎?
寶貴難道也沒聽說?
為何至今沒有一個人來探望他?
“是不是在罵兄弟我啊?你別不承認哦。”一個聲音幽幽的從黑暗中傳來。
不知底細的,會以為見鬼了。
孔令蕭激動得跳了起來,急忙衝到牢門處。2
“是你嗎?寶貴?”
“噓!”
一道黑影靠在牢門上,雙臂抱著胸,懶洋洋的。
“我還以為你抱著新娘子、睡著熱炕頭,早把朋友忘得一乾二淨了呢。還算你小子有點義氣!”孔令蕭的拳頭穿過柱旁縫隙,捶了項寶貴一下。
“我當然有義氣,哪像你,為了勾搭女人,把自己弄進牢裡,連兄弟的新婚喜酒都不來喝。”
項寶貴偏頭瞅了瞅孔令蕭,目光怪異。
又說:“喂,想不想知道你喜歡的那個姑娘是誰?”
孔令蕭眼睛頓時亮了,像黑夜裡最亮的兩顆星星,驚喜的追問:“誰?是誰?好傢伙,你找到她了?”
“不是我找的,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嗯?”
項寶貴伸出胳膊,攬住孔令蕭的脖子,體貼的提醒:“兄弟,看你這樣子,貞潔還在麼?要是待會兒受不了打擊,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會兒。”
孔令蕭惱羞成怒地推開他。
“別瞎說!”
等出去了,他會回頭好好收拾這八個江洋大盜的“獄友”。
“咳。”項寶貴先清了清嗓子,確定孔令蕭的內心在盤算怎麼報仇,說明他心臟足夠強壯,所以,那麼,就告訴他吧。“蕭兄,和你遇見過幾次,頗有緣分的那個姑娘——”
“嗯?”
“她名叫冷知秋。”
“冷……”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孔令蕭皺眉。
“她就是兄弟今天剛剛娶進門的妻子。”
“!”孔令蕭傻眼,又摸了摸耳朵,“什麼?!”
項寶貴不說話了。
這時候,沉默是金,讓孔令蕭自個兒好好消化消化吧。
過了很久很久……
就在項寶貴靠在牢門上、差點睡著的時候,孔令蕭長長的嘆了口氣,把他嘆醒了。
“天意弄人,陰差陽錯……哎!嗟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腐儒就是這樣,酸倒牙。
項寶貴站直身子,揉著惺忪睡眼道:“你若實在喜歡,也不是沒機會了。知秋姑娘不過是在我那裡暫住個兩年,等了(liǎo)了這樁姻緣,你還可以再去找她的嘛。”
“什麼意思?”孔令蕭狐疑地盯住項寶貴。
項寶貴難得嚴肅認真的道:“你也知道,我常年不在家,又是個目不識丁的粗漢子,她嫁給我,就像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我可消受不起啊,怕以後出門跑船的時候遭天譴、被雷劈。”
“嗯,必須雷劈。”孔令蕭點頭贊同。
項寶貴幽怨地瞟一眼沒良心的好兄弟。
孔令蕭的心思死灰復燃起來,試探的問:“難不成,你打算這兩年都不碰她?到時候完璧歸趙,把她讓回給我?”
“什麼完璧歸趙?”項寶貴裝傻。
他不是不懂“完璧歸趙”的意思,是覺得,這完全兩碼事。冷知秋,她本來就不屬於孔令蕭,人家心裡覺得算得上“怎麼樣”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