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醫術淺薄,皇上恕罪。”其他醫官齊聲大呼,紛紛跪倒。
“當真就不能治了嗎!”索宇修又氣又惱,來回踱著步子,忽而掃到齊刷刷跪成一片,伏地不敢抬首的眾醫官裡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在探視自己,於是問:“那誰?你有話說?”
“皇上,”擁有銳利雙眼的是一個約略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身形修長,麥色肌膚,眉宇間自然暴露出他的聰穎和狡黠,或者說調皮,或者說自信,或者說對盛怒下索宇修的毫無畏 懼“炫”“書”“網”。他依然跪在地上,但挺起了腰桿,款款道,“既然這妖花,能讓食者成癮,如若不食,那會是什麼樣子?”
其他醫官一陣唏噓,想這白小子腦袋一定是被門板壓了,居然問出這等愚蠢至極的問題。
“會痛不欲……”
“住口。”年輕人邊上一位已過壯年的醫官出聲制止他把話說下去,而後又萬分畏 懼“炫”“書”“網”地向索宇修請罪:“微臣教徒無方,請皇上降罪。”
年輕人很不服氣地把臉側向一邊,就差把他的老師氣得渾身哆嗦。
“你叫什麼名字?”索宇修問。
年輕人大喜,但還是裝得很不卑不亢道:“回皇上,下官姓楚,明穎,是何太醫的關門弟子,也是眾醫官中位居最尾巴處的一名小羅羅。”
何太醫聽了心裡更是叫苦,想這徒弟一向調皮,說話沒大沒小,不分場合,就算皇上在眼前也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他直後悔先前說他是自己的徒弟。
索宇修卻對這自稱楚穎的小醫官感到有興趣,和顏問:“你對這妖花毒,有何見地?但說無妨。”
“下官想,”楚穎直勾勾看向索宇修,不緊不慢,有條不紊說,“既然食者成癮,不食則痛苦難當,如果依靠頑強的意志力去剋制自己,不去吃那些妖花,會不會苦盡甘來,從此……”
“荒唐!”白鬍子醫官回頭怒斥,道,“那妖花豈是憑著區區意志力即可擺脫的毒物?更何況,娘娘鳳體何等嬌貴……”
“此言差矣。”楚穎打斷他,不慌不忙開始反駁,“古人云:天下無難事,只要有心人。一個人的堅強意志力是無窮的,老太醫您豈能用‘區區’兩個字來形容?娘娘,正因為是娘娘,她的意志力才比一般人更加強烈。”
“只怕萬一……”索宇修皺眉,他所擔心的,也是很多人擔心的。
“皇上大可找個人試試,”楚穎自然也有過索宇修同樣的擔心,於是說,“先給那人吃上幾天妖花,然後突然不給他吃,看看他是苦盡甘來,還是索性死去……反正皇上的天牢裡有的是死囚,不妨……”
屋子裡沉寂了,只等索宇修一句話。
“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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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交給楚穎和他的老師何太醫全權負責,索宇修讓青衣帶了一名死囚交給二人。二人便開始好吃好喝對待囚犯,每天大魚大肉供著——只是裡面加了妖花粉。其實,楚穎是很有信心的,那活人做試驗,只不過讓所有人放心而已。
他一下子名聲大噪,不再是何太醫手下的小羅羅跟班,甚至能見到傳說中皇上寵愛有加的皇后娘娘蘇話。
“換太醫了?”蘇話看到楚穎時,不驚不訝地觀察他,又說:“其實不用麻煩再診斷什麼的,直接給我準備好大量妖花就是。”
“我要你擺脫那妖花。”索宇修說。
“怎麼了?”蘇話淡笑問,“是不是宮裡沒有那麼多妖花讓我吃?”
“我要你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活著。”索宇修神情很嚴肅,預示著他的決心。
一旁的楚穎微微低著頭,眼睛卻滴溜溜察顏觀色,揣摩人中龍鳳之間的微妙。
“好,我聽你的,你讓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蘇話每次說這話都說得波瀾不驚。
其實,索宇修早就受不住她這話了,至從那以後,她對自己可不就是這種態度?那其中明明充滿著她的不甘不願。
只是這個時候,他不便爆發,他一定要根治她的妖花毒才行。
“娘娘,”楚穎適時說話了,道,“從今天開始,下官將要減少您每日的藥用量,希望您能做好心理上的準備。”
“你準備怎麼治?”蘇話一聽要減少藥用量,心裡就有些不痛快。
“讓娘娘自己治。”楚穎臉上噙著笑答道。
蘇話有些吃驚,問:“什麼意思?”
“兩個字:剋制。”
剋制……蘇話很容易就弄明白了,不禁暗自驚歎,對面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