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我知道你惱我。”他抽出一隻手撫了撫她發頂的亂髮,不想逼她太急,於是軟語哄著:“你跟我生氣,總得吃點飯吧?打人都沒力氣。”
靜研別過臉去,掩飾自己的恐懼,被他這麼壓著,感覺著實不妙。
夏綏遠察覺到她的緊張,故意不說破,只用粗糲的拇指摸著她粉嫩的唇。
她周身不易察覺的抖了一下,雙目緊閉,還是驚懼他靠的太近。昨晚上雖然迷亂,但是清醒過來,那種無法言及的痛苦和羞恥卻被無限的放大,如今想來,歷歷在目。
她知道自己已經算是殘缺不全的,他的目的算是徹底達成了。
如此一想,便緩過勁兒來,心想憑什麼就這麼白便宜了他去?從他身子底下掙出來,抬起手背擦掉了眼淚。斜睨著冷冷道:“我要吃東西。”
夏綏遠一愣,本來還怕她尋死覓活的,如今一瞧,這小丫頭想開了倒也豁達,剛忙起身笑了笑道:“行,我叫她們給你做去。”
“我要吃城北陳家那家的酥鹽點心,別的都不想要。”她撅著小嘴,雙手握拳,忿忿的道。
“行,行,馬上給你買。”
“我要你親自去!”靜研咬著唇,使勁揉著紅腫的眼睛。
城北來回也要小半個時辰,況且現在……夏綏遠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笑笑起身取了外衫穿上,“我去給你買。”
他一面往外走,一面笑著搖頭,這是氣兒還沒消,在找彆扭呢。
戴青見他自裡屋著裝整齊走出來,以為這是被攆出來了,抱劍上前低聲詢問道:“小爺,可是要去營裡?”
“不。”夏綏遠擺擺手,打眼瞧見迴廊一側錦繡託著托盤正緩緩地走過來,微微眯了一下眼,吩咐道:“你跟爺走一趟,出去買東西。”
戴青這人的好處就是,你用得著他的時候,永遠一句廢話都沒有,故而他雖然懷疑這個時辰街上早就收了攤子,也還是很盡職盡責的跟著他往府外走。
等到夏綏遠費了點勁兒從城北趕回來的時候,靜研已經睡了下去。
錦繡坐在床側看護著她,一瞧見他進來,慌忙起身。
“吃東西了?”他低低的問著。
錦繡點頭,“吃了半碗米粥,就說困了要睡。”
“恩,你也下去歇了吧,辛苦了。”他抬頭衝她笑了笑。
錦繡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垂著頭有些惶然的出了屋。
夏綏遠這才俯身摸了摸床榻上沉睡的靜研,一言不發,那粉嫩的小臉上依稀還滿是淚痕,怪可憐見的。一頭烏髮上只插了一枚骨簪,他認得出,怕她睡覺擊了頭,便隨手取下,放在一旁的梳妝櫃上。
他把懷裡的揣著的點心取出來,也放在桌上,回身取了那熱水盆中的帕子淨了手,小心翼翼的將她翻過來,輕輕地解開了衣襟。
那一身軟玉上清晰地可以看到青紫的淤痕,他皺眉,還是太嬌嫩了些,輕輕一碰就會紅。
小心的用手指沾了那碧玉盒子裡的藥膏,緩慢的塗在上面,一點一點向下。
似乎有些腫,怪不得會痛,他的手描繪著那美好的形狀,腦中一熱,想起來昨晚的蝕骨銷魂,禁不住喉結上下滑動。
夏綏遠停下手,喘了口氣,生怕自己一個繃不住再傷了她,強行將心火壓了下去,繼續給她上藥。
他手勁使的巧,那盒藥膏用掉了小半,她身上的傷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也沒將人吵醒。
都弄完了他起身將藥膏收好,方才在床側撿了個邊睡了下去。
舒服的床,溫暖的夢境,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彷彿什麼都不用擔心,能夠安安心心的剝除了所有的防備,也許,這樣的地方,才叫做家。
夏綏遠迷濛中翻了個身,想要抱緊她香軟的身子,然而甫一伸手,便察覺到不對,本能的向側面一退。
他多年鍛煉出的警覺性奇高,如今驟然清醒,已經扣住她的手腕,目光如炬。
靜研被他的動作激了一下,緩過來便揮舞著手裡的匕首,朝著他心口處再一次紮下。
夏綏遠稍一用力,她低叫了一聲,手中的匕首應聲而落。
他無可奈何的捂額,抬手欲打,靜研反倒微微一瑟縮,防備狀的抱住了頭。
夏綏遠無語,她剛才拿著刀子捅人的時候怎麼就一點都不抖?
這一巴掌算是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了,覺也沒得睡了,他把手抽回來,擰著眉毛俯身去拾掉落於地的匕首。
屋內一切銳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