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將手又伸了過去,心想要是這位主子做出什麼,也就只能認命了。
夏綏遠顯然沒有她想的這麼多,他只是看著好玩,便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捏住她的指尖,向懷中一拖。
小宮女一聲驚呼,已經被他捂住嘴巴,噤了口,一雙大大的眼睛帶著些恐慌望著他。
“噓!”夏綏遠笑笑,低聲道:“乖一點。”
他說完這話,手下一用勁,那小宮女頓時被掐暈了。
他把她抱起來放在裡間的床上,還很好心的蓋上了一床被子。
牆角處一隻宮燈內燃盡了一枚燭花,噼啵的輕微爆裂聲,那光便隨著晃動,在粉白牆上留下模糊暗淡的影。
身後不過人影一晃,夏綏遠已經回過頭來,衝著那人瞭然道:“來得挺快啊。”
“還行吧,中途沐浴更衣廢了點時間。”那人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著不過二十歲上下,微微一笑如和風霽月。
夏綏遠抽了抽嘴角,掃了一眼他身上很正式的玄色直椐牙白色外衫的太醫服,半開玩笑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們這衣服很想辦喪事兒穿的。”
“那不更好,真要是有了喪事兒還能省幾尺布錢。”那人也不惱,只笑眯眯的和他插科打諢。
“呵呵,也是。東西帶來了?”夏綏遠閒閒的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蹦下來。“死大夫,咱得走了。”
“呵,下臣還以為璐王興致很高呢。”安續特意瞄了一下被子裡裹著的那個小宮女,嘖嘖幾聲,“你這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你不走?那你一個人在這兒憐惜她吧。”夏綏遠拔腿就要往殿外行去。
“哎哎。”安續剛忙把他扯回來,“你就這德行出去?先把衣服換了吧。”
邊說邊神奇的掏出一件太醫院打雜的小太監穿的衣服來。
夏綏遠接過來,二話不說動作迅速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下,動作間露出內裡一角金絲軟甲,顯然是早有準備。
“我就搞不懂,你沒事兒進宮做什麼?還得急著往外跑。”安續見他穿好了,又將手裡的藥箱子往他手中一塞:“門口的侍衛被我麻翻了,不過藥的效力可不太久。”
今天本來就輪到他在宮內當值,只不過出門的時候被太醫院的某個老醫正攔了下來,教育了一頓方才放行,否則這會兒早該到了。
“證明爺來過唄。”夏綏遠衝他笑笑,他要是不老老實實的跟著進宮來,那夥人還不早就嗅到了苗頭?
不過也好,現在這個時辰,也差不多剛剛好。
謀反
兩個人在宮內寬敞的宮道內不緊不慢的行走著,偶有遇到宮內職守的侍衛,安續便將自己太醫院的腰牌及通行令呈上應付,倒也算是暢通無阻。
夏綏遠縮在他身後,垂首不言,十足一個小跟班。
“這宮裡的守衛也太不嚴了?”又越過一對巡邏內侍後,他忍不住低聲笑道,“這麼輕易就混的出去?”
安續回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今天是特殊日子,沒幾個人會用心管,況且有用的人還不早就被那幾位王爺打理好了。”
況且也就能鑽這麼一會兒的空子,他們只要能趕在楚王他們封宮前出去,那事情便萬無一失。
兩人不多時就已經行至外宮門口,這是最後的一道關口。
安續照例將在宮中行走的腰牌交上,給出的理由很簡單,楚王府有女眷求診。
今日守宮的侍衛長是認得安續的,他在太醫院中本就醫術高超,為人平日又樂善好施,沒架子,故而樂得做個人情,盤查了一番,就放他二人出去了。
安續很好心情的和那侍衛長寒暄了幾句,還給他留了一個降火的方子,這才帶著夏綏遠從正大門大大方方的出了宮。
這般頭也不回的一路向前,跨過宮門外的金水橋,又沿街步行了一段。夏綏遠見差不多已經安全了,這才轉身對安續道:“今日城中必然大亂,一會兒若是點火,你記住護好自己老小就可以。”這大夫醫術是一頂一的精妙絕倫,可惜了手無縛雞之力,也就給人下下毒,灌灌藥什麼的比較在行。
“行,下臣記著了,璐王也請小心些。下臣這次可是連家底都壓上了。”安續淺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來遞給他:“這是假死的毒藥,關鍵時刻能保你脫身。”
“不用。”夏綏遠不動聲色的將那東西退回去,這次的事兒,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而已,總比整天這麼苟活著強。
安續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