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了悲切的神情,淚珠子在眼眶中轉了又轉,正猶豫著要不要擠出來卻看到了蒙氏瞥過來的冷冷的目光,她忽然想起來這是給陸濤羽設的洗塵宴和慶功宴,要是自己在這種場合掉了眼淚,恐怕會讓老夫人和蒙氏震怒,那麼……想到可能會有的結果,黃婉媛就嚇得被眼淚收了回去。
她的眼淚還真聽話,要掉就掉,想收就收!冷眼旁觀的陸濤羽將這一幕戲劇性的場景看在眼中,記在心底,對這個表妹更是不喜。
「好了,不說這些,再說下去的話菜都涼了!」老夫人笑呵呵的道:「羽兒,這些才可都是你母親讓你專門為你給準備的,你一定要多吃一點。」
「孫兒知道!」陸濤羽也不想再談那些話題,更不想看某些人演戲給他看,立刻第一個動筷,洗塵宴正式開始……
第二十七章 班師回朝
那是今年第一個飄雪的日子!
這一場雪下得很大,一夜之間,整個京都就披上了厚厚的銀裝,就算是夜晚,也如白晝一般明亮。不到五更天就已經有人開始起開清掃路上的積雪,「刷刷刷」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傳得很遠,傳到了還在睡夢中的人的耳中,然後,這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將熟睡的人喚醒,他們默默地起身穿衣,拿起家中的鏟子和掃把,也默默的加入到了清掃的隊伍中……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整個京都的大街小巷已經清掃的乾乾淨淨,要不是樹丶屋頂上仍有厚厚的積雪,會讓不知情的人以為昨夜的大雪不過是一場夢。
天色大亮的時候,和一個月前迎接南下禦敵,凱旋而歸的南疆將士一樣,街道兩邊站滿了人,今天是北上抵禦羌族的北疆大軍班師回朝的日子。和南疆戰場不一樣,北疆戰場沒有迅速結束戰事,他們和羌族對戰近兩個月,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攻堅戰二十多起,好不容易才打退了羌族的南侵,取得了勝利。和南疆更不一樣的是,離開京都的是十萬大軍,而回來的卻只有不到七萬,其中還有七八千的傷殘,可謂是損傷慘重,也是這些年天朝和羌族對戰中最慘烈的戰事之一。傳回來的訊息中說,在戰場陣亡的普通士兵三萬二千六百餘人,中下等將官死傷一百二十餘人,而這些人大多是在最後決定性的一戰中陣亡的,其中北疆大軍的主帥,齊雲侯陸博涵的長孫也在這一戰身亡。
城門大開之後,所有的人都沒有挪動身體,更沒有像迎接南疆班師回京的大軍一樣,充滿了歡悅,都只是沉重的等候那些用生命捍衛國家安定的勇士回來。
大軍在太陽昇起的時候才進城的,為首的自然是齊雲侯陸博涵,他的長子陸廷威,次子陸廷堅一左一右,騎馬跟在他身後,他們臉上都沒有笑意,只是凝重的看著前方,慢慢的往前走……自陸博涵起,所有的人左臂上都綁了一塊黑布,那是他們為死去的英靈所能夠表達的最後一點心意,看著他們一樣沉痛凝重的表情,一律的黑色布條,夾道迎接的人群中傳來了壓抑的哭泣聲,那是家中有親人跟隨大軍北上的,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親人的生死,只是本能的低聲輕泣。
哭泣聲像是會傳染一樣,越來越多的人忍不住的跟著低泣起來,他們大多都是前線士兵的家屬,身邊知情的人輕聲安慰,卻被他們的悲切所感染,也紅了眼眶……
面見皇帝,受到了皇帝的獎慰,並將虎符交回,陸博涵父子三人回到齊雲侯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和陸濤羽回來時滿府上下一片歡騰不同,整個府上沉浸在凝重的氣氛中,下人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什麼一樣。
陸博涵回到府中,卸去了一身鎧甲,換上常服之後就到了侯府的議事廳,家中所有的主子都已經在那裡候著了,陸廷威的妾室,平時根本沒有資格到議事廳的秦氏也被特許到場,老夫人讓人在最下面的位置給她安排了一個座位。
「侯爺,衡兒他是怎麼……」老夫人看著滿臉滄桑的丈夫,話沒有說完就說不下去了,雖然和長孫並不是很親,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也是從小在眼面前長大的,說沒了就沒了,不傷心是不可能的。
「衡兒是在最後決戰的時候被冷箭從背後射穿肺部而亡的。」陸博涵嘆了一口氣,道:「他衝在最前面,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沒氣了,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來。」
陸濤衡的妻子王氏傷心欲絕的哭泣起來,她身邊找奶孃抱著丶剛滿週歲不久的兒子看到母親哭泣,也哇哇大哭起來,同樣無法控制自己情緒傷心哭泣出聲的還有秦氏。
「衡兒的骨灰也已經帶了回來,等過幾天就請人算一個吉日下葬。」陸博涵沒有被他們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