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慧望望頭頂上沒有繼續擴大的洞口,心裡稍微安心,她看一眼四個眼含擔憂的小孩,沒時間安慰他們,只說道:“我出去看看別的族人,你們要記住我的話,沒有我回來叫你們,你們可千萬不能出來!”
她說著迅速回臥室穿上最厚的衣服,順手拿起盾牌,正要出門時,九斤兒喊道:“媽媽,我跟你一起去!”他從缸裡站起來,露出整個腦袋。
常慧慧嚴厲地回身瞪他幾眼,說道:“你還有弟弟妹妹要照顧,跟著我做什麼?”
九斤兒一下子蔫了,老老實實地蹲進缸裡,與幾個小不點擠在一處,一邊擔憂,一邊安慰受到驚嚇的兩個妹妹,還與小石頭討論從沒見過的冰雹。
常慧慧頂著盾牌艱難地跑進只片刻就變得白茫茫好像滿地都是碩大珍妮的世界裡,她小心避開冰雹多的地方,每每有冰雹砸到盾牌上她的手就要晃一晃,幾乎支撐不住盾牌。她所用的是雙人盾牌,可由兩人同時藏在盾後,因此,冰雹只落在她的腳下,卻不能砸到她身上去,只是垂直降落的冰雹衝力十分大。
每經過一座木屋,她就衝裡面的人喊道:“快把孩子們躲到陶缸裡去,你們也躲到地板下面,千萬不能出來亂跑!”
慌亂的族人們從窗子裡看到她的身影又是驚異又是擔心,還有幾分莫名其妙的安定,也紛紛喊常慧慧回到屋裡待著:“酋長,外面很危險啊!”
常慧慧堅持把話傳到每個木屋裡。
阿飛見她用盾抵擋冰雹,便自己也頂著盾牌出去叫狩獵隊員們跑到阿強的牧場幫助驅趕不聽話在牧場裡驚恐地四處亂竄的牲畜們,其中還有幾頭牲畜被冰雹砸死,嚇壞了一眾動物。
冰雹砸傷阿強的腳,玉兔眼睛紅紅地給他包紮,對常慧慧抱怨道:“我說讓他別管,他偏要管,只當今天多殺了幾頭羊鹿又怎麼了?”
牲畜們趕回到棚子裡關起來,發出一陣陣嘶鳴,好像末日來了一樣悽慘。
常慧慧矮著身子蹲在地板下面,接著昏暗的光打量阿強的腳。阿強疼得嘴裡“嘶”一聲,玉兔抱怨歸抱怨,還是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阿強本就受傷的腳再次受傷,多年的休養全白費了。他疼得皺眉毛,還是勉強笑出來,表情分外詭異:“我本來就沒指望這隻腳能好了,你就別擔心了。酋長還在這裡,你咕咕叨叨的多不好!”
玉兔氣得把清洗傷口剩下的半碗水潑到他臉上,阿強一愣,見玉兔馬上就要哭了,忍住疼痛和委屈聲音緩慢地說道:“是我不對!你彆著急,我以後再也不說這話了!”
“哪話?”玉兔不依不撓。
“不說腳好不了的話,也不說你嘮叨。”阿強態度良好地認錯。
玉兔還不滿意,捶他兩下:“那你還說!”
“不說不說!”阿強連連道歉,又“哎喲喂”一聲引起玉兔的注意,玉兔連忙給他重新清洗包紮,下了冰雹部落就不缺水了,她直接把幾個滾進地板下的冰雹用手捂熱融化成水。
阿強臉頰紅通通地衝常慧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常慧慧看了半天好戲,眼底滿是興味,阿強就是個妻奴啊。
不知怎麼的,她又想起了霍農,不知道霍農現在到了哪裡,路上是不是也有冰雹?如果遇到冰雹的話,他們要躲在哪裡呢?在乾旱之際出現冰雹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儘管常慧慧處理及時,可冰雹災害太過嚴重,部落裡的房子依照年份來說還是新的,可也有三分之一的屋子出現屋漏的情況,還有幾座房屋倒塌,好在當初建地板的時候用的是堅實的實心木支撐,房子塌了地板不會塌掉。還有人藏身在鍋灶裡面的。
常慧慧安慰了無房可住的幾戶人家,吩咐狩獵隊趕緊給他們重新蓋新房子,儲存食物的地窖塌方的直接把食物刨出來分給大家吃了。
另外,比較嚴重的是,部落內外有好幾棵膠樹被砸倒砸傷得只剩主幹,有的主幹還被砸成好幾截。沒有一片葉子的樹當然不能成活,常慧慧讓人喝了變色鼠湯,再把靠近膠樹暈倒的人拖回來,最後剝樹皮取出樹膠後只能嘆息一聲扔掉沒有價值的枯樹。
有幾個常年照顧膠樹的人抱著樹幹抹眼淚,比冰雹砸了半死不活的莊稼還要傷心欲絕,有兩人不肯放棄,依然無償貢獻自己的飲用水澆灌受傷的膠樹,可結果只會使他們更加傷心心痛。
雖然這次老天降水的形式猛烈了點,可總算是降水了。常慧慧吩咐狩獵隊緊急再開挖冰窖把冰雹存起來,家家戶戶把冰雹水裝入不透氣的獸皮袋中,凡是一切可以盛水的器皿都裝上了冰雹。